赵时煦忽然造访是宣冉没有料到的, 对于赵时煦的身份, 他已经知道了, 但是他都还没有动手, 赵时煦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阿煜, 你去迎迎这位赵庄主。”
宣冉看着拜帖,对一旁的宣煜吩咐道。
宣煜点了点头。
赵时煦站在宣家大门外,瞧着这古朴厚重的大门,想起长孙劲松说他来拜访无数次, 次次都吃了闭门羹, 这么一对比, 自己这待遇倒是好了不少。
想着,赵时煦淡笑一下。
“赵庄主”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赵时煦便听到前方有人唤他, 抬头看去, 那大门内正走出一个三十六七的男人,容貌还算英俊, 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让人看着不喜,像老鼠一般。
“这位是”赵时煦拱手道。
“在下宣煜, 宣家三公子。”
赵时煦略张了下嘴, 早前赵臻说过,这宣冉除了宣珏外还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应该就是这宣煜了。
“有劳三公子亲迎,晚辈担当不起。”赵时煦客气道。
宣煜见他言语之间还算客气,脸色也好了些许, 朝内一抬手,道“赵庄主,请。”
赵时煦点点头,带着全淼踏入宣家大门。然而才一踏进去,那大门便就关上了,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赵时煦回头一看,不解道“这白日里也需要关门么”
宣煜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大门,“有什么奇怪的吗”
赵时煦垂了下眸,“没,晚辈只是随口问问,三公子别介意。”
宣煜微咳一声,没有再多说,带着赵时煦往正厅而去。
这一路上,赵时煦不由的打量着四周,这宣家还真得用守卫森严来形容,比南境王府比皇宫的守卫还要森严许多,那一个个手持一把剑,穿着统一服饰的护卫们,不像江湖侠客,倒像是给人卖命的死士一般。
想着,赵时煦略摇了下头,楚轻的父亲生在这样的家族里竟还能谱出那么好听的曲子,也真是算奇葩了。
“请。”待至正厅,宣煜驻足。
赵时煦颔首抬腿而入,正视着坐在正上方的宣冉,这一别数日,这老头瞧着愈发精神了,就是盯着自己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古怪,只是不知这一次古怪又是为了哪般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目的的原因么
思及此处,赵时煦无声一笑。
“晚辈赵时煦见过宣家主。”赵时煦对宣冉抱拳一礼。
宣冉放下茶盏看着他,声音淡淡的,“坐吧。”
赵时煦在侧首坐下,而后打量了这正厅一眼,四周同样分布侍立着好些护卫,平白让这大厅的氛围压抑了不少。
“那日在影左盟赵庄主倒是走的仓促,不知今日来我宣家所为何事”宣冉打量着他,却发现他身上的笛子不见了,遂拧了下眉头。
“影左盟的事纯属误会,还望您不要见怪。”
“见怪自不会,只是庄主身边的那个护卫很是厉害,当时竟能一脚踢开老夫的掌风,不知他今日怎没有前来”
赵时煦知道他说的是楚轻,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楚轻在哪儿,“他啊,他有事,不能给宣家主请安了。”
“我看他身形相貌与众不同,不像是一般人。”
赵时煦笑了下,“他确实不是一般人。”
宣冉盯着赵时煦,不知他话中是何意。
然而赵时煦却撇开话头道“晚辈近来看上云州风貌,觉的是个好地方,想要将碧水山庄挪到云州,所以前来给宣家主报备一声。”
“这云州并非宣家的地盘,这种事用不着报备。”
赵时煦笑了下,“宣家驻扎在云州上百年,连官府都不敢怠慢,更何况我这区区山庄,自要受您照拂。”
宣冉听了赵时煦的话,不由的拿眼睨着他,继而哂道“南境小王爷要在云州扎根,该让官府接待,而不是我宣家才是。”
赵时煦听他直截了当的指出自己的身份倒也不惊诧,“看来您知道了”
宣冉瞧着他那副不当回事的模样就很是不解,这难道不是大事么
“南境待太久太腻了,我便想着行走江湖长长见识,希望不会给宣家带来什么麻烦。”
“江湖虽从未和南境有什么过节,但若有人敢兴风作浪,老夫必不会袖手旁观”宣冉双眸一沉,瞪着赵时煦。
赵时煦收到他警告的目光,依然只是笑道“晚辈初出茅庐,任何事都要仰仗宣家,自不敢造次,只是晚辈顶着这张脸,难免会出现上次那般的乌龙事,所以宣家主可以先昭告天下,省的又有人将我认错了。”
“小王爷放心,老夫会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到时候绝不会再有人将您认错。”
赵时煦笑了下,“如此倒是麻烦宣家主了。”
宣冉冷哼一声看着赵时煦,“只一点,南境和朝廷结盟,老夫本不关心,但若越过了那个界限,休怪老夫手下不容情。”
一个江湖世家能对南境小王爷说出这样的话,赵时煦当真是好奇他到底凭的是什么。
“家主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晚辈是懂的。”
“如此,小王爷就请回吧,宣家庙小,容不下您。”
赵时煦进了这宣家,第一步目的算是达到了,“如此,晚辈告辞。”
说着,赵时煦站起了身,只是不知是不是忽然站起来有些迅猛的缘故,令他脑袋昏沉了一下不说,肚子还难受了一下,令他下意识的捂住腹部,缓了一瞬后才转身离去。
然而,宣冉却忽然走到他面前,且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做什么”全淼惊呼。
然宣冉只握着赵时煦的手腕,片刻后脸色骤变,道“你竟也有孕”
不知道为什么,宣冉那一脸嫌弃恶心的表情,让赵时煦很是不爽,怎么,没见过男人怀孕的么
赵时煦点了点头,“是啊,晚辈有幸,胸间有一红心胎记,可以孕育,让宣家主见笑了。”
宣冉看着赵时煦却是没有松开他的手腕,反而握的更紧,控制不住的狠声道“这是谁的孩子”
赵时煦怔了一下,忽然的转变倒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宣冉便又笃定道“是那孽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