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出现了一刻诡异的安静。
就在宋悠等着萧靖的答话时, 他突然动作,将宋悠的小身板掰了过来, 之后将她整个人摁在自己的膝上。
宋悠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人已经天翻地转了,紧接着, 臀部传来一阵疼痛。
“啪”的一声闷响让宋悠顿时知道萧靖在干什么。
他竟然揍她
宋悠,“”
一巴掌拍下去, 萧靖掌心中柔软弹性的触感让他稍稍失了理智, 他不太想就此放过她,这次力道不大,又拍了一下,“让你浑说”
宋悠的小腹抵在了萧靖的膝头, 她难受的厉害, 说话也困难,憋着气道“萧靖,我会生气的我真的生气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七宝都没这么被揍过,这姿势太羞耻了
萧靖两巴掌下去之后,心情终于转好,他看着翘挺的小臀,眸色眯了眯,没有立即让宋悠起身, 而是保持那样的姿势,不疾不徐告诫她,“小儿, 你我婚事已经定下来,不是你能制止的,今后休要胡说八道另外,逸公子与你那个继兄,你也给我远离一下,我萧靖的耐心是有限的,别以为我在意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谁为所欲为了
明明是他自己在胡作非为。
辰王听到动静过来时,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在他眼中,萧靖是个不折不扣的玩弄权势者,根本不可能有儿女私情,而他对宋悠一惯不甚了解,这几次碰面,也只觉宋悠是个性子孤冷的内敛女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二人竟然已经亲密到了这个地步
据他所知,宋悠常年深居后宅,萧靖回洛阳之后,与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二人几时开始如胶似漆了
萧靖警觉性极强,察觉到有人靠近,很快将宋悠扶了起来。
宋悠发现,她在萧靖面前就像是一根无法自控的阿罗汉草,只能任由萧靖摆布。
又是一阵天翻地转之后,她身子颤巍巍的,萧靖长臂将她搂在身后,对几丈开外的辰王道“二弟怎会在这里宫宴开始了么”
辰王无法看到宋悠的脸,她整个人被萧靖挡住,只露出兰花色衣裙的一角。
辰王内心冷笑哼,装什么矜持,尚未大婚就与男子卿卿我我,也是个不检点的。
宋悠作为他的未婚妻时,他并不怎么在意她,可如今宋悠成了萧靖的未婚妻,辰王却总是控制不住的留意。
这感觉很是不好,辰王多方劝说自己,当初弃了宋悠是正确的选择,他是不会走错路的
辰王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皇兄,父皇正命人寻你,我喝多了几杯,便四处走走,没想到恰好在此处遇见。”
萧靖唇角微动,脸上挂着浅笑,“多谢二弟,我这就去筵席处。”
说着,萧靖牵着宋悠往另一侧的甬道而去,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身子,辰王至始至终没有瞧见宋悠的正脸。
辰王目送着宋悠与萧靖离开,他眉头深蹙当真是出来幽会的
辰王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相信,萧靖是个只顾美人,不要江山的主。
萧靖与宋悠双双回到了筵席处。
他根本不在意旁人会在私底下说什么,更是没打算避嫌。
他这人毫不吝啬的将占有欲呈现出来,用了一切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宋悠是他的未婚妻,而他萧靖也是个十分在意未婚妻的人。
席上的宋严见此景,自是心中不悦,即便宋悠不是他最为在意的女儿,但身为女子,也不能随随便便与男子私会,这无疑有损宋家的颜面。
宋严不好直接斥责萧靖不顾常理,但他自己的女儿,他自是可以多家管教。
宋悠刚落座,便有一婢女靠近了她,俯身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国公爷让您此刻就启程出宫回府,还交代了让您莫要与骁王爷单独见面了。”
宋悠之所以没有像萧靖那般主动,主要还是有点畏惧他的热情。
闻此言,她骨子里的倔强冒了上来,“让父亲莫要操心,我自有分寸。”
宋悠跟在萧靖身边待久了之后,也潜移默化的随了他的性子,对待外人时,时常是冷漠疏离。
婢女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悦,而且眼下所有人都知道骁王爷当真是将宋悠视作掌心宝的,婢女不敢继续多言,又折返回了宋严身边,低声回禀道“国公爷,姑娘她暂时不离宫,还让您让您莫要操心,她有分寸。”
国公爷喜欢柔弱听话的人,这一点,汤氏母女倒是极讨他欢心。
就在国公爷气不打一处来时,郁久闾带着伤走到了酒馈的中轴线上,他单手撩袍向承德帝跪下,道“大魏皇帝在上,郁久闾恳请皇上将宋家二姑娘赐给我当王妃”
郁久闾话音刚落,宋严刚灌入喉咙里的烈酒险些就喷了出来,若非是他常年习武,稍稍控制住了,就怕要御前失仪了。
郁久闾求娶宋媛
这可了得
宋媛是他与汤氏唯一的骨血,是他二人最为浓情蜜意时生下来的,可谓是宋严与汤氏之间深情的见证。
柔然就是虎狼之地,郁久闾也生的彪悍粗莽,宋严万万不可能让宋媛远嫁千里之外。
趁着承德帝尚未应下,宋严忙是从席位上起身,在行至中轴线上时,他看向了辰王,意思已经很明确,是要辰王也趁早表露心意。
宋严撩袍跪下,一脸的痛心疾首,抱拳道“皇上,臣之次女身子不虞,年纪尚幼,臣委实不舍她外嫁啊。”
说着又看向了郁久闾,“多谢郁小王看中,奈何小女没有这个福气,还望郁小王则择他人吧。”
郁久闾眉头蹙了,他已经输了比试,公主娶不到,若是连个大臣之女都带不回,未免太失颜面,他当即面色不佳,也顾不得情面了,对承德帝道“本小王一心求娶,英国公却是这般阻挠,莫非大魏朝是看低了我柔然”
承德帝的确瞧不起虎狼之邦,柔然铁骑固然是骁勇善战,但那又如何又何曾比得上大魏朝的风情人貌
不过,承德帝肯定不会内心所想说出来。
他自己的女子定是不会远嫁柔然,牺牲一个英国公府的二小姐,也未尝不可。
承德帝正要开口,辰王觉之不妙了,他如今对宋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宋严的面子不得不给,娶了宋媛对他而言也没有损失,遂也起身从席位上款步而来。
见辰王也出列,在场的众人自是心中明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不正重复了上回赵逸与萧靖同时求娶宋悠一事么
果不其然,辰王跪下之后,当即道“父皇,儿臣与宋二姑娘情孚意合,此事宋二姑娘也可作证,还望父皇给予成全。”
承德帝原本打算应了郁久闾的请求,但辰王如此一求娶,承德帝动摇了。
英国公府门庭光耀,又掌三十万精兵,萧靖与英国公府的长女已经定亲,这将来若要平衡势力,自是得有一人制衡着萧靖。
而辰王则是最好的人选。
承德帝如今看重萧靖是一回事,信任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身为帝王,他真正信任的人就只有他自己。
承德帝的两个儿子,如果都娶了英国公府的嫡女,也好分散宋家的权势。
不过,承德帝对宋媛的品行已经有所耳闻,一个对试图在暗中污蔑嫡姐的女子,饶是颜色再好,也难等大雅之堂。
储君位置一日未定,几位亲王皆有那个机会。
众人皆知,辰王原先是要娶宋家长女的,此番却又想求娶宋家次女,此事不管怎么看,都好像藏着什么不可言喻的丑事。
承德帝这时趁机道“既然宋二姑娘与辰王情投意合,那朕也不便拆散你二人,辰王已弱冠两载,的确是该娶妻的时候了。长平郡主秀慧端庄,芳龄二八,堪为良配,朕将长平赐婚于你,为你正妃。至于宋二姑娘,便指给你为侧妃吧,待钦天监择好良日,她二人同日嫁入辰王府。”
闻此言,辰王当即大喜过望,他没想到承德帝会把将军府的掌上明珠长平郡主许配给他。
至于宋媛,他既是不想娶,却又舍不得放下,让她给自己当侧妃实为甚妥。
辰王当即谢恩,“儿臣谢父皇成全”
长平郡主因为此前与宋悠起了争执,又被萧靖斥责,她早就去了偏殿哭诉,并没有出现在酒馈上。
长平郡主被赐为正妃,将军府自是没有任何异议,若是将来辰王问鼎,将军府恐要出一位皇后。
这厢,长公主与王将军当即起身谢恩。
而宋严却是脑中嗡嗡作响,他从不将长女放在眼中,次女才是他捧在手上的娇娇。
这下可好,长姐要嫁给骁王做正妃,但次女却是要成为辰王的侧妃
宋严擦了把汗,想来可能因着宋媛近日名声不太好,才致承德帝做此决定。但是眼下承德金口玉言,如水覆地,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可怜他的娇娇次女,本应该是富贵凤凰命,却是因为近日的事,而堪堪成为侧妃。
这一刻,宋严对长女的反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众人谢恩退下之后,承德帝又道了一句,“曹家幺女雍容典雅,正当婚配的年纪,朕特赐姻缘,将曹沐云许给骁王为侧妃,婚期择日再定。”
曹沐云吏部尚书大人的幺女,也是曹芊芊的姑姑。
皇太后的意思,是让七宝与曹芊芊定下娃娃亲,这厢又让曹沐云给萧靖当侧妃。可见,从今往后,曹家与骁王府算是息息相关,再也不可割舍了。
承德帝接连赐婚之后,郁久闾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自是知道承德帝是有意为之,这算是向柔然示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