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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男人

“放首,疼疼疼”

姜媃话都说不清了,小姑娘脸嫩着一掐准起淤红,秦野还下手极重,刚才才咽回去的眼泪花,汹涌的又涌了出来。

她悲愤地望着他,浓密长卷的睫毛上挂着眼泪水,顺着眼梢就嗒嗒往下落,无辜又可怜。

秦野一愣,不自觉松了点力气。

姜媃恨恨磨牙,管不了对方是不是大佬,张嘴就道“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就早点吃药”

非得来折腾她几下才满意

要不是碍于原身对这身体的影响,姜媃真想撂手啥都不管。

秦野松手,琥珀凤眸幽暗横生,明明灭灭的像藏在夜色下的魑魅魍魉。

姜媃忙不迭地揉脸,这身体肌肤太娇嫩了,痛觉神经还非常敏感,轻轻一碰就痛的不行。

待脸上不那么痛了,她才后知后觉大佬竟然没任何反应。

心里有点不安,她余光瞟过去

“握草,你要干什么”

姜媃整个人像跳起来的兔子一样嗖嗖往后退,被吓到自闭。

大佬不知何时摸出了匕首,指腹顺着刀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明晃晃,亮堂堂,还寒气凛凛。

姜媃都快哭了“你你别这样”

“噗”匕首穿透草蒲团,扎进木质地板面里。

秦野转头盯着姜媃,一双凤眸血丝密布,赤红骇人。

姜媃头皮发麻,她想起秦野给秦枢的那一刀,此刻很不争气的差点也被吓尿。

“你在害怕我连你也害怕我”秦野恶狠狠地拔出匕首,脸白的像冰一样,唯有薄凉双唇是红的,血一样的红。

姜媃细看,才发现他唇上可不就是血,自个生生将唇肉咬破,抿上了一层猩红鲜血。

她不敢靠太近,生怕大佬一念之间就弄死她。

“死了,都死了最好”他嘴里念念有词,挟裹铭心刻骨的负面仇恨。

眨眼,他又阴森森地笑起来,朝着姜媃说“你休想摆脱我。”

说完他还伸舌尖舔了下嘴角,将一点鲜血吞吃下肚,眯起的凤眸里带出满足,似在品味珍馐佳肴,真真邪佞至极。

一股子的寒气从脚底涌上来,冻得姜媃骨头缝里生疼。

秦野又若无其事地看着黑漆灵柩,手上依旧握着匕首。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便是眼底的赤红血丝也渐渐消退了下去,如同月下潮汐,一夕之间回落迭起,像是不真切的幻觉。

姜媃心却提了起来,如果她没看错,秦野这是真有病

毕竟,正常人哪里会这样暴躁阴郁,一身负面情绪重的像墨水一样。

她踟蹰着,小心翼翼的问“秦野,你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秦野面无表情地看过来,琥珀凤眸毫无波动,须臾又继续看着灵柩。

姜媃见他没像刚才那样失控,遂靠近一点放柔嗓音说“秦野,我给你找个大夫”

“铛”秦野将手头匕首往地上一拍。

姜媃瑟缩了下,噤声了。

秦野起身,抱了一大团纸钱过来,悉数烧给秦昭。

姜媃等了会,见秦野丝毫不理会她,她也懒得多管闲事,心神渐渐放松,不一会就又困了。

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眼尾析出湿润,姜媃勉强撑起眼皮。

然不过半刻钟,脑袋一点一点埋下去,呼吸就缓了。

秦野烧纸钱的动作一顿,脸沿线条倏的紧绷起来。

他转头,安静地看着姜媃。

正是丧期,小姑娘穿的素净,软蓬蓬的花苞发髻上没有饰品,只簪了朵白花,嫩嫩的小小的。

秦野不自觉就想起了胞兄秦昭同他说的临终之言

“小五,为兄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作为秦家二房唯一的男丁,你应当自立自强,你小嫂子我对不住她,望你替为兄多多照拂”

“记住,你是个男人了。”

记住,你是个男人了

秦野捏紧了手,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眉目浮起层层戾气,隐隐有血色在漂浮晃荡。

“咚”毛茸茸的小脑袋冷不丁撞上他肩。

秦野侧目,就见睡的酣然,就差没流口水的姜媃靠了过来。

兴许是枕的不舒服,小姑娘不满的噘着嘴嘟囔了几声,挪挪又蹭蹭,最后趴秦野大腿上蜷缩着呼呼大睡。

从没和哪个小姑娘靠这么近过,秦野只觉得腿上热乎乎的还软绵绵的,好似阳光下暴晒过的新棉花,又暖又香。

他浑身僵硬动也不动,起先那点戾气像针扎气球,啵的消散。

此刻,琥珀色的眼瞳清清潋滟,没有仇恨充斥的时候十分漂亮,犹如沙滩上揉碎的金子,海水一冲刷便晶亮亮的。

他绷着脸,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姜媃白到几乎透明的小耳廓。

睡梦之中,姜媃被扰的烦了,伸手就挥过去。

“啪”正正打在手背

秦野手僵在那,表情诡异莫测地盯着泛红的手背。

过了片刻,他默默收回手,搁背后磨蹭了两下。

灵堂里头,香烛明幽,燃着的纸钱灰烬轻轻飘至半空,最后落到左右两列的翠柏枝上。

一时间,竟是静谧又和谐。

姜媃这半晚上睡得不稳,穿书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对她的冲击还是挺大的,只不过碍于人前,她都装着而已。

这一睡下,迷迷糊糊中各种担忧不安都冒出来了,她梦见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大学通知书竟然长翅膀呼啦飞走了,简直让她悲痛欲绝。

还有作者抠出键盘按键啪啪砸她头上,边砸边说“黑屋o囚o禁y我反派儿子最喜欢了,还有龟o背缚,蜡油可乐冰水两重天,我要全部写一遍,哈哈哈哈哈”

跟着又是原身化为厉鬼,掐着她喉咙吼“你还我身体,还我身体,你这个无耻的小偷”

无论她怎么跑,就是跑不了,好不容易挣脱原身,眨眼就看见秦野握着匕首在她面前晃。

“啊”姜媃一个激灵睁眼,人还没清醒,视野一阵晃动,身体一阵颠簸。

“啪叽”摔地上了。

姜媃茫茫然抬头,愣愣看着面前一双玄色缎面软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表情。

“脏”带着冰碴的声音落地,紧接着张浅灰素纹的帕子飘下来。

姜媃头继续往上抬,白中泛黄的丧服,袍摆上有一大团可疑的水迹,正正在腿o根中间,很引人遐想。

要死了

姜媃爬起来,捂脸蹲地上,没脸看秦野。

她有时候太累,或者睡得很不安稳,就会习惯流点口水,这习惯她也想改,可就是改不了。

而且,她是什么时候睡到秦野身上的

最为关键,对这样的冒犯,大佬竟然没一刀抹她脖子,真是难以置信。

她记得在里,秦野可是有洁癖的,不是不能容忍脏污,而是不能忍受有人和他肢体接触的那种洁癖。

劫后余生的姜媃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准备跟秦野解释一二。

然而等她犹犹豫豫抬起头来,灵堂里哪还有什么人,秦野不知何时走掉了。

姜媃长舒了口气,揉把揉把小脸,起身伸了个懒腰抓了抓发髻,转身又给秦昭烧了一堆纸钱。

这会正是卯时末,天际大亮,府上仆从已经开始来往劳作了。

姜媃端正跪坐在草蒲团上,旁人远远看去,只看到她认真又专注地守着灵堂。

殊不知,她盯着面前那张浅灰素纹的帕子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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