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华佑如获大赦,点了点头,起身快步走进盥洗室---
深怕他妈念叨个不停,洗漱了一翻之后,冀华佑连早餐都没敢在冀公馆吃,便开车出了门,在市中心一家餐馆大吃了一顿才出来,开车去到总务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休息时间了,总务厅除了警卫,许多人都外出用餐了,还有廖廖数人趴在办公桌上休息。
冀华佑坐在办公室内,拿过一份文件看了一眼,只觉一阵头痛欲裂;他再也看不下去,将文件随手一丢,趴在桌上,没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
夜,很黑的夜。
亮,一道很亮的白光射着他的眼睛,让他看不见前方---
眼前倏地出现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那女人白如雪的脸望着他,冰冷的五指抓住他的双手,冲着他大声嘶喊:“杀了我,杀了我---”
下一刻,他手上无端端多出了一支枪来。
他张开嘴,想要叫喊,却怎么也叫喊不出来。
下一刻,他手上的枪不知何时竟到了那女人手上,她站起来,身上的白色的衣裙上的血点斑斑,面无血色脸孔在那道强光下一闪一闪的---
她举枪指着他,脸上扬起一丝笑容,骇人的决绝的笑容---
“不---不----不---”他大声叫喊着----
猛地的坐直了身子,身上已然惊出一身冷汗来----,冀华佑深深喘着气,颤抖着手拿过桌上的一声手帕抹了抹脸上与脖颈间的汗水。
近日来,他几乎日日都被同一个梦魇缠身,每每都是在惊恐中醒来;这让他不安,他只能用酒精来麻木自己,只有喝醉的时候,他才不会想起那可怖的一幕,和那决绝的苍白脸孔。
梦中,当那枪口指着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脚都软了,他害怕了----。
不----,不---不应该的,冀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
不,他绝对不是怕死。
他连连地摇着头,否认承认自己的懦弱。
颤抖着手,又擦了一把汗,他匆匆推门走了出去,外头的人都在低头忙碌着,他举目寻了过去,但见要找的座位都空着的;一个身穿制服的女文书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走过,冀华佑随手将人拦截住,追问道:“刘彭和易东阳呢”
女文书一脸好奇地望了眼他那挂彩挂得不轻的脸,说道:“他们俩人都到广窖校场去了。”
冀华佑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办公室,拿过挂在椅背的外套,快步走出了总务厅,开着车直飚到了广窖校场---。
刘彭与易东阳正在校场对着枪靶练着枪,冀华佑突然闯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过刘彭手上的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开枪,冲我开枪---”
这一下将刘彭惊得不轻,他楞了一下,敛过神来,见枪口直指着这身份尊贵的冀大少,身子猛拓了一个激灵,赶紧伸手拉下了枪上的保险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