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医生终于不耐烦了,“哎哟哎哟哎哟,麻烦看清楚一点好不啦,那是我的头衔,呦毒杆菌研究员,皮肤外伤专家,前面的才是名字嘛!”
沈桐默默容忍,好吧,确认了身份,是研究肉毒杆菌的肉医生。不说这姓氏有多奇怪,反正百家姓里是没有这个“呦”的,尤其听他说“居呦”,总觉得挺对不起猪的。
苏烈则很快适应了,拉着沈桐起身,对医生说:“那行,我看这针脚确实不错,多谢了,肉医生!”
肉医生热情道别:“不客气不客气,有空常来哦!”
两人驾车回家,沈桐一路上都黑着脸,不仅仅郁闷于这半天发生的事,也为将来所有人的命运走势深深担忧。现在书被毁了,他只能翻开照片看看原著的内容,但这照片已是早前拍的了,后续的变化更无从得知。
没办法,认命。
苏烈回头见他闷闷不乐,就问是不是还在气蒋兰兰对他做的事,最后破天荒地说了句:“你受委屈了。”
沈桐不确定他这一句是不是客套,或者是因为自责,但当他说出口的时候还是觉得松了口气,一丝委屈的情绪浮上来之后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便是庆幸自己做对了选择――要是真把蒋兰兰弄进了监狱,说不定苏烈已经和他反目成仇、不共戴天了,哪还会这么懂礼貌。
他冲后视镜挤出一个笑脸,对上苏烈的眼睛,说:“你别担心我啦,我能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么。赶紧想想回家以后怎么解释,你妈看见我成这样了可能又会把罪名扣你头上。”
苏烈:“哪是可能,那是百分之百扣我头上啊,唉……”
言语上叹息,嘴角却挂着笑,沈桐不明所以,看愣了一瞬。这短短一瞬被苏烈抓了个正着,他问:“看什么,是不是看哥长得帅”
沈桐笑了:“你不是最烦别人说我们是兄弟么,我可给你兜着呢,都没告诉别人我是要成为你爸爸的人。”
苏烈这回格外大方:“行行行,你是我爸爸,你是我亲爸爸!”
“……”沈桐说,“后爸就是后爸,我又不是在占你便宜。”
苏烈加大了油门在空荡荡的马路上驰骋,高声喊道:“你就是占我便宜又怎么样,我愿意给你占啊――占去吧――”
疯了,沈桐心说,这小孩儿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两人回去之后果然受到了盘查,尤其苏烈,被他亲妈控制在椅子上像审问特务似的,都快翻到上个月的旧账上去了。苏烈矢口否认自己和沈桐的伤有关系,又按照约定好的说是因为沈桐出去买打火机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打火机摔炸了才伤到了皮肤。
苏毓根本不信,脱了高跟鞋佯装要用十厘米的酒杯跟敲打他,苏烈躲闪间就看到远方沙发上盘坐着的沈桐,正被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周明翰还打算揭开纱布看一下伤得重不重。苏烈急了,狂喊周明翰的大名,叫他把爪子拿远点儿,新伤口不能乱碰。
苏毓最终没舍得用酒杯跟敲他,但一腿训儿踢是使得出神入化了,她把苏烈踢了个趔趄,斥责道:“怎么跟你表哥说话哪,反了你的!”
周明翰闻声回头解释:“阿烈着急了啊,我只是想看看伤得重不重,最好是找熟悉的医生看一下,防止留下疤痕。”
沈桐笑得脸都僵了才叫他们相信自己真的没事,透过人墙和苏烈隔空相望,两簇火花甫一碰撞就立刻嗤啦啦弹开了,沈桐察觉到自己竟然在刻意闪躲,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敢直视小孩儿了。
他两人没能赶上午饭,但一大家人仍然热热闹闹度过了下午的时光,这得给许麓州记上一功,为了活跃气氛,他把夜幕酒吧的一个小乐队都给租来了,里头还有一个长得挺帅的小伙,看着有点儿眼熟。
苏烈锐眼,上来就问许麓州那个鼓手是谁,许麓州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真话,就咬死了说只是一个鼓手而已,除了长得帅也没什么特别的。后来还是沈桐解答了,说这人对外的艺名叫南山,在酒吧里当过服务生,因为节奏感强就被这个乐队的队长相中了。
“服务生”苏烈顿悟,挑着眉说,“夜幕酒吧的服务生啊,怪不得看着眼熟……我说州子,你那个小群里的‘北坡炮王’是不是他”
许麓州:“……”
他烈哥的脑子果然好使!
沈桐慢吞吞端起茶杯,老干部似地吹了吹热气儿,说:“南山之北坡,日暮见川河。名字有深意啊。”
许麓州心虚已极,嘴角抽搐:“听、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