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程时沈桐总觉得苏烈格外的浪,时不时还耍个漂移,吓得他好几次都想跳车。他抓着苏烈衣服上的小揪揪,在他耳边大声喊:“这位同志!你现在不是自驾游,也不是比赛!好好骑,否则我再举报你一次!”
苏烈说:“知道啦!”
沈桐:“……”
这孩子一点不知收敛,大丰收般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了。
沈桐心念电闪,突然问他:“你是不是因为瞧见我被绑架了才这么开心”
苏烈:“怎么可能!我一点都不开心,我刚和女朋友分手了,郁闷得很!”
沈桐心说我信了你的邪!
两人先去了趟医院,苏烈非要让医生把沈桐脖子上的那道伤口缝起来,沈桐则坚持声称不要紧,纱布包一下几天就好了。最后两人争执不下,就问医生,医生吃了半天瓜,最后来一句:“都行啦。”
苏烈立即瞪眼,说你这医生是不是冒牌货,怎么样对伤患好你不知道吗医生当场改口说最好是缝针,还再三保证自己在进入医院工作以前跟着老婆一起做过裁缝,缝针的手艺是当地一绝,而且现在都是隐形缝法,伤好之后绝对一点疤痕都没有。
沈桐不敢尽信,问他:“你在哪里做的裁缝”
医生:“我老婆的车间里哦。”
沈桐:“那是你的手艺比较好还是你老婆的比较好”
医生很谦虚:“当然是我老婆,她比我工龄长啦!”
沈桐:“那你都是当地一绝了,你老婆又得是什么水平”
医生尴尬了,望向苏烈说:“要不然还是直接包扎吧,你弟弟信不过我。”
“……”苏烈呸他一脸,“我再说最后一遍,这家伙比我大好几岁,他不是我弟弟!”
医生嘀咕:“明明说的是第一遍……”
沈桐朝苏烈使眼色:“还是别缝了吧,我觉得这就是一点小伤,不要紧的。”说着伸手想去摸一摸,被苏烈劈头盖脸一顿吼。
“别动!”苏烈的眼神定格在沈桐的手上,只见从手腕到手背全是斑驳的破皮,尺骨上的勒痕已经淤紫,真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尖儿上了。
苏烈小心地捧着他的手,问:“这是怎么弄的”
沈桐不适应这样的苏烈,尤其两人掌心接触时,苏烈体温高,烙铁似的,烫得沈桐一惊一乍――他觉得连指纹的触感都快印到自己的手上了。沈桐赶紧挪开了手,回答:“这是绳套勒的,没事没事。”
苏烈可不相信没事,硬是当着吃瓜医生的面把实情给逼问了出来,才知道是沈桐为了从刘花臂手底下救蒋兰兰,强行脱绳套导致的。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难受,不是生气、愤怒或者心疼能概括的,是嗓子眼儿里堵着胶水、灌着铁水一般的难受。一时没忍住就冲沈桐发了火:“你丫就不能心胸狭窄一点儿吗她害你,你还自我牺牲去救她,你金蝉子转世啊你我就问你疼不疼,疼不疼!”
沈桐抹了把脸,老实巴交地回答:“疼。”
“你丫也知道疼,怎么不疼死你算了!”苏烈说着也心软,不舍得再骂他,语气越放越轻,“怎么能这样,你等我来救不就行了,就会逞能。看看这手,怎么勒成这样了,什么破绳套,一点儿都不人性化……”
眼见着这小孩儿反应强烈到常识渐失的地步,沈桐终于也忍不住了,纠正他说:“哥啊,绳套本来就是用来绑人的,还讲什么人性化理智一点好不好”
苏烈气鼓鼓地瞪眼:“喊哥也没用,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什么人都不许救,只需要确保自己安全,然后老实待着等我来救,听到没有”
沈桐:“……”
苏烈追问:“说话!我表达得够不够清楚”
沈桐不肯答话,小孩儿怎么能说这种话,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女朋友哎。
苏烈急眼了,敲着桌子问:“到底明白没有”
医生被吓得一咯噔,连忙回答明白明白。苏烈翻了个白眼:“我又没问你,怎么还不缝针”
“缝缝缝,这就缝啦。”医生刚翻出抽屉里的一包瓜子只好又塞了回去,双手消毒之后拿起缝合用品,露出一脸“还说不是你弟弟”的表情,“我说伤患家属啊,伤患正是内心敏感脆弱的时候,你就别老凶他嘛,都把他凶得不敢讲话了,要温柔点啦!”
苏烈:“我是凶他吗,我是在跟他讲道理!”
医生:“我懂的啦!但是你跟人家讲什么道理呢,以前我老婆跟我吵架的时候我也要跟她讲道理,但是道理讲通了,我腿也跪麻了。后来嘛我就不讲道理了,她只要一发火我就笑着说‘老婆讲的对,老婆讲得好’,很快她就消气了,我也不用再跪啦。俗话说得好,只要老婆好全家都能好,老婆不开心,谁都别开心,那你讲赢了再多道理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苏烈听得专注,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但是沈桐又不是我老婆,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