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没转头去看,傅慧的精神力下意识地扫了一下,什么木头、字画、线装书地收集的有半麻袋。
“不用了,你不是还要找东西吗,忙你的吧。只是这次过后,”老爷子劝道“冬月,别再往废品站跑了。焉知县城就这么大,有没有人注意你”
“我”宋冬月不自在地绞了绞手指,勉强笑道“我也没做别的,就跟九爷一样寻点木头家具。”
“”他提点了,至于听不听,又不是自家的孩子,哪能插手强制去管。
老爷子观察了下,发现老榆木的衣柜残件不少,便给傅慧讲了下榆木的木质纹理与特征,跟选择的要点。
傅慧理解地点点头,选中一块衣柜侧板,抓着抽了出来。
“啊”宋冬月点着傅慧惊叫不已,“她,她抽出来了。”那么大一块板子,宋冬月都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力气抽得动。而傅慧还只是一个孩子。
“叫什么叫”老爷子直接不悦道“傅慧自小在庵里学五禽戏,力气大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被文化局带走的线装书里,是有一本五禽戏,傅慧也曾看过几眼,至于学吗,还真没有。
“她她”宋冬月脑子一片混乱,她觉得老爷子说得不对,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老爷子“行了行了,习惯就好。”
傅慧冲她无辜地眨了眨眼,跑到废家具堆里又拽了一块板子出来。
宋冬月
她怔怔地站在当地,不时便发现傅慧不止力气大,运气也特别好,每拖拽一块家具废料,总有一块银元或者什么玉饰,从板子的夹缝里滚落下来。
“你要吗”实在是宋冬月盯着地上,那些东西的目光太过炙热了,傅慧大方的摆摆手,“你要就捡去吧。”
宋冬月“”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不要吗”问这话时,她忍不住俏俏地看向了老爷子。
“银元花用还得去银行换成钱,解释来历,太麻烦了。玉吗,杂质太多。”不能拿来修炼也不能用来刻符,要来干嘛,占地方吗。
宋冬月被傅慧的话噎得无语。
衣柜要的料都是大件,两个小时不到,老爷子和傅慧便选好了两个衣柜的木料,付过钱后,叫了辆架子车给送到了家里。
二人走后,宋冬月站在原地又待了会,才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装在夹袄的内袋里,然后,背着自己的麻袋去门口秤重付钱,飞快地离开了废品收购站。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脑中总是一遍遍想起,老爷子和傅慧那股处事间的随意与不羁。
与之同时,她也不时地展开自己的手,看着上面遍布的伤痕与污泥,眼中晃过是自己在废品堆里扒出东西的狂喜。
两相对比之下,她发现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某些人面前,她活得仍旧是那么卑微。
到了家,宋冬月将麻袋塞进自己床下,背了只竹筐匆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冬月,”黄大丫叫住女儿,“都快天黑了,你干嘛去啊”
“娘,我去山脚一趟,很快就回来了。”说着不等黄大丫回答,她开门就跑了出去。
六奶奶家的房子在村后的最后一排,出门往前走绕过一道水沟,再走2里地就到了山脚。
她在林中一阵穿梭,片刻便绕着路踏上了,去往慈心庵的石阶小径。
到了庵前已是暮色四合,掩映在山里的庵堂,幽静而肃穆。
站在台阶上静立了会,宋冬月取下头上的发卡,打开了庵门。
片刻后,她背着半筐的东西,怆惶地下了山。
山脚下,方禹拎着只拧断了脖子的野鸭站在灌木旁,望着宋冬月背着竹筐踉跄而行的背影,神色莫名。
翌日,副县长廖玉仁的办公室里,宋冬月拿出一套清代的紫砂壶茶具,取出一只竹制茶筒,然后行云流水般温具、置茶、冲泡、倒茶,奉至廖玉仁面前,“您尝尝。”
廖玉仁深深地看了宋冬月一眼,执起茶杯,一口倒进了嘴里。
他是穷苦出身,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不过是当兵时敢冲敢闯,又加上有几分飘渺的运气。
于他,识字都费了老大的劲,又何况什么品茶。要他说,好茶坏茶不都是晒干的树叶,泡在水里不过是苦味浓些轻些罢了。
见宋冬月,一是桃源村上次献上的茶叶确实得了上面的欢喜,二不过是看在宋启海的面子上给份脸面。
不过,他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杯子,这杯茶好像有些不一样,胃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他怕是自己的错觉,长臂一伸直接拎起茶壶,嘴对嘴地灌了起来。
随着大量茶水拥进体内,那股暖洋洋的感觉更真切了。
良久,廖玉仁往椅背上一靠,盯着宋冬月问道,“条件”
宋冬月僵着身子,眼睑轻颤了下,“我想要一份文职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把文名改成六零小萌宝,大家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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