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不是聋哑人。”李悦丽还是耐着性子。
“叶孤城。”短短三个字,野人道不尽的凄悲。
“叶孤城。”李悦丽轻念一遍,展颜一笑,俏声道:“很好,我记下了,现在,你必须梳洗,不然医者无法帮你处理伤口,知道吗”
叶孤城还是保持沉默。
“记住了,不许在打人。”李悦丽走出厢房,吩咐仆人入内继续梳洗。
仆人们虽不情愿,也不敢抗命,急忙入内。
李悦丽听不到房中有其他动静,自知叶孤城听了进去,轻笑着离开。
当李悦丽再次见到叶孤城不由一呆,褪去野人外表,洗涮干净的男子竟显得格外英俊。
夜下,西厢房内灯火通明,医者看着躺在床上满是伤疤的男子,眉头不直觉跳动两下。
这些伤口,有新有旧,刀枪棒鞭,应有尽有!身上罕见一块完整的皮肤,常人若是如此,只怕早已死去。
最不可思议的是,当他上药在那些新裂开的伤口上时,伤者除了闷哼几句,并没有大喊大叫,这种疗伤药抹在伤口上的痛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和耐痛感。
接下来的几天,叶孤城染上风寒,高烧不退,为此,可忙坏了仆人和医者,不过,令人称奇的是,即使对方处于昏迷状态,手中依然死死抓着那件破旧的衣服,男仆们拼尽全力都无法夺走,只能无奈作罢。
风,在呼啸!
被沙尘淹没的沙漠,入目所及尽是风暴。
叶孤城艰难的背负着身上的女子前进,马匹,已经死了!水囊里的水也几乎用光,可谓是山穷水尽。
“秀儿,别怕!我们快走出沙漠了!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绿洲。”
背上的女子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秀发很是干枯,擦拭得异常干净的秀脸因为风沙变得有些脏,整张脸不同于常人的惨白,秀眉紧闭,双手无力下垂,明眼人就看出已经死去多日。
叶孤城脚下一个踉跄,打了个翻,整个人从沙丘上滚落下去。
“秀儿!”叶孤城一下子慌了,被风沙掩盖的双目几乎看不清方向,双手拼命寻找摸索。
不知找了多久,喊了多久,终于,他在沙堆群中看到一双无力上扬的手。
“秀儿!”叶孤城心中一慌,连滚带爬握住下沉的手。
一张脸,绝美,惨白带着安详的睡意,缓缓消失在沙堆中。
“秀儿,不要离开我,我们马上就可以走出沙漠了。”因为惊恐,叶孤城拼命的拉着纤手,想要用力拉出沙堆。
奈何,人不能胜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纤手一点一点下滑,最终,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秀儿!”泪水,宛如开了闸的洪流,不受控的喷洒而出。
然后,叶孤城对上一双明亮的星目。
“你醒了!”李悦丽虽不知对方为何伤心,不过也无心过问。
叶孤城这才发现,他在马车内,缓缓起身,这个梦,他做了无数次,每一次,痛彻心扉。
“小姐,这奴隶已经醒了,我看他病也好了,赶紧让他下车,这一路,侯爷可没少生气。”一旁丫鬟一脸怒气。
也难怪丫鬟如此,西域神州尊卑等级非常严明,一个奴隶居然在小姐的车架,传出去可不得了,即便是有功名在身的将领都没有这等荣耀。
偏偏李悦丽一意孤行,西境侯无奈,只好答应等其清醒再让其下马车。
叶孤城没有多说什么,闷不吭声走下马车,这才发现随行除了两辆马车,还有一大堆仆人以及数千军队。
群山连绵,风景如画,雕梁画栋,车水马龙,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这是叶孤城一路的所见所闻,而这样的景象,曾经是他最为渴望的,如今,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西境侯一行人终于进入西境。
西境相当于两座大型城市,由一座座城池构建而成,仅核心领土,就有十来座城池,拥兵三十余万,难怪王城忌讳。
到达西境侯府,已是数个月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