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青岩和那几个村民已经扑倒在地,开始冲着前方那道蔚为壮观的山门拼命磕头, 口中念念有词。
旁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猜想肯定是在告诉后面大墓中的先人, 他们实在是被逼无奈才会带着外人来到了这里, 祈求先人的谅解。
石韵在要紧时刻,动作又敏捷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王督军面前,焦急道,“督军, 不能过去, 有危险”
她这一出声, 立刻又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王督军十分沉得住气, 只微微挑眉,示意石韵继续说。
石韵,“我觉得石阶上面有问题,您看上面那些白色的东西是不是有些奇怪。”
王督军回头看一眼, 遥遥看到通往山门内的石阶上仿佛是有些灰色的斑驳, 要勉强说是有白色的东西也可以, 不过那上面人迹罕至, 年深日久的,有些斑驳的痕迹很正常, 便问道,“哪里奇怪”
石韵答道,“看着像是一些被碾碎的人骨头。”
王督军有些无语, 心说她这是什么眼神
韩团长正好在一旁,听得直瞪眼睛,忍不住插口道,“既然已经碾碎了,那就是一堆渣,李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这堆渣是骨头的渣,而且还是人骨头的渣”
说完伸长脖子也去仔细眺望了一下,然后摇头摊手,示意自己根本没看出来。
石韵有点尴尬,“我猜的。”
两岁说是从那堆东西的分子结构分析出来的,她再吹牛也不敢说自己隔这么远能看到那堆渣的分子结构。
退一步说,就算真把这个牛吹出来了,这些人九成也不知道分子结构是什么东西。
韩团长一脸不赞成地看她,“我还以为又是你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呢。”
言下之意是他认为掐指一算的还更可信一些。
王督军朝着身后伸出手,“望远镜。”
立刻有副官给他送过来一副英国产的军用望远镜。
王督军端起望远镜,对着山门内的石阶又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面无表情地把它递给了韩团长。
韩团长看完之后又递给闻讯过来的孙参谋,孙参谋看过之后甚至还给跟他一起过来的钟顾问看了看。
最后孙参谋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钟屹则没有说话,他觉得李小姐既然能说出那上面有危险,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于是便静观其变。
王督军对着石韵脸露疑问。
石韵,
王督军,“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有什么就直说。”
石韵弱弱坚持,“那石阶上面真的有问题”
王督军看着她,“原因呢”
石韵眨眼,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拉住王督军的胳膊,“您就当是我掐算出来的好了,反正我现在不能让您过去,哪怕您生我气呢,我也得拉着,上面危险”
系统在她心里使劲叫,提意见道,“哎哟哟你干什么呢,肉麻死了干嘛不干脆给他们算一卦,你不是挺会忽悠人的吗”
石韵正一脸真诚,目光中还透着隐隐的坚定和深情,抓着王督军的胳膊很勇敢地和他对视,暂时无暇去搭理系统。
韩团长在一旁看着李小姐忽然大胆,当众就去拉王督军的胳膊撒娇,不由眉头一跳,张嘴想说话。
却见他们那位一向高高在上,气派十足的督军竟然容忍了李小姐的逾规行为,只垂眼看了看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却并有甩开,也没有沉脸不悦。
韩团长外粗内细,是个五大三粗的人精,于是便也很识趣地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孙参谋干脆直接提议道,“那就谨慎点,队伍原地不动,先派两个人上去试试。”
石韵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连忙点头。
在她眼里,队伍里所有人的人身安全都一样重要,又补充提议道,“把所有的绳子都接起来,捆在这两人身上,如果遇到危险,还可以把他们拉回来。”
看韩团长转身去安排了,这才在心里悄悄擦把汗,对系统解释道,“我忽然想到既然前面有这么厉害的机关,那应该离古墓的入口已经很近了,我要抓紧时间最后在王督军面前刷刷好感度,等他发现我有问题的时候才有可能手下留情。”
系统不以为然,“那也不用搞得这么肉麻,都和你说了不用费这个劲儿。”
石韵哼一声,“我为了以防万一呀。”
系统倒没有继续坚持,只说道,“随你吧。”
很快,刘营长和另外一个被挑出探路的士兵就捆着绳子朝山门走去。
熊青岩和那几个村民也早就不磕头了,被硬拉到一边,和众人一起瞪大眼睛看着那两个探路人大步登上了石阶。
眼看着他们没有一点迟疑,转眼就沿着石阶走了上去,离山门越来越近,熊青岩的心也越提越高,紧握的双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旁边的瘦高个青年终于忍不住了,趁着看押的士兵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侧头凑到熊青岩的耳畔,颤巍巍地轻声问道,“岩叔咱们怎么办真跟着这些人一起死啊”
熊青岩也用极低的声音回答道,“稳着点,他们碰到机关之后马上就要乱起来,到时我们立刻就跑,你们一定要跟紧我记住,一定要跟紧,万一被困在这里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青年轻轻答应一声,却还是脸色惨白,嘴唇微颤,额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可见是紧张到了极点。
刘营长和那个士兵一路都走得小心翼翼,虽然速度不慢,但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
后面的所有人也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俩的背影,孙参谋甚至一直举着望远镜在看。
远远看到两人顺利走进了山门,然后又经过了那两座高大的瑞兽石雕,一路上都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孙参谋举了半天望远镜,觉得有点手酸,于是放来歇歇,转头对王督军说道,“前面这段路没问题,等绳子放完就让他们停下来。”
那两人紧绷着神经走了这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正是有些要放松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地下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咔咔声。
两人身形一顿,惊恐对望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脚下就猛得晃动起来,
刘营长比同伴少走一阶,忽然就身形一矮,一个劈叉,腿筋被拉得剧痛,竟然是脚下石阶忽然分开,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