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墙。”
那扇通往阁楼的白色铁门已经彻底成为顾言蹊初见时的模样,猩红的血液遍布在门上,指甲的抓痕仿佛告诉诸人,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
他们小心的走上阁楼,除了遍布各处的血丝,却并没有任何像是尸体,或是能藏匿尸体的地方。
顾言蹊进入了那个隐蔽的小门。
隔间里堆积着厚厚的杂物,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一面墙壁前。
“就是这里。”
用西瓜刀轻轻敲击着墙面,他仔细听着回响,唇角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过头道:“把这面墙挖开”
阁楼上堆积着不少杂物,他们很快找到了铲子和锤子,叮叮当当的开始砸墙。
正干的火热朝天之时,顾言蹊却微微蹙眉。
有声音。
他悄悄走到门边,静心听着,那脚步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这不是尸体的脚步声。
那会是谁
陈建安米柳宁荔
还是何盈丽
总之这个人是被阁楼上的动静吸引过来的。
顾言蹊双指夹着一张符箓,猩红色的火焰在他指尖燃烧,等那脚步声走到极近的距离,顾言蹊立刻将符箓贴到来人头顶,将之一把拽了进来
符箓贴上,来人浑身僵直,手脚不能动。
顾言蹊将大门锁好,回头看去,才发现那是米柳。
被何盈丽设定为二少爷的米柳。
他来三楼做什么
其他两人也走了过来,穆璟撕下米柳头顶的符箓,又燃起一张清心符。
金色流光进入到米柳的眉心,他的神色清明了片刻,但很快又混沌起来。
“荔枝呢”
米柳焦虑的啃食着手指,他的手上满是自己的鲜血,啃食最严重的手指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可他本人却没有任何感觉,似乎要这样生生将自己的手啃食殆尽。
“她不在。”
米柳继续啃着手指。
顾言蹊微微皱了皱眉头,用符箓固定住米柳的双手,暂时将他也放进了隔间中。
“继续。”
拖延的时间越长,何盈丽就越有可能发现这里的情况,即使这一次来的不是她,下一次也可能是她。
坚硬的墙面被砸出一个大坑,坑中露出一个隐蔽的夹层,顾言蹊用西瓜刀在里面探索着,叮叮咚咚,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那是一截枯骨。
墙后藏着一具尸体何盈丽的尸体
几人还没来得及高兴,顾言蹊与穆璟就一手拽着一个将他们从墙边拖了出去。
何夫人尖利的叫声穿透了整个酒店
“是谁谁在那里”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继续憋着了,顾言蹊大口喘息着:“穆璟”
穆璟面色严肃,他也发现了不对
这面墙竟然没有血丝
他们陷入了何盈丽制造的另一个障眼法中
金色符文在空中燃烧,纯正的灵力护着眉心,三人再度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了这隔间的真正面貌
一具完整的人骨嵌入其中,可周围并非是墙壁。
那是一个心脏形状的巨大血管,血管上爬满了凹凸不平的狰狞血丝,那些血丝扎入这巨大的血管之中,形成了一个疑似心脏的结构,牢牢将枯骨护在心房中。
那是心脏
是布尔斯酒店的心脏
何盈丽的尸骨就是布尔斯酒店的心脏
顾言蹊凝眉,他万万没有想到,布尔斯酒店竟然就是何盈丽,何盈丽就是布尔斯酒店
从他们踏入到酒店的第一天,就没有可能离开这里了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些血丝就已经深深埋藏在房间的角落,他们像真正的血管一样,吞噬着活人的尸体,将营养输送到母体之上
脚步声不疾不徐的接近
砰地一声大门打开
有人朝阁楼上走了过来
三人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曼妙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何夫人。
何盈丽抬起了头。
她的脸不再是那张倾国倾城的美颜面孔,红艳的唇化为一滩猩红烂肉,滑嫩的肌肤就像是干枯的树皮,潋滟的眸子变成了死鱼的眼睛,凸出在眼眶之上。
“你们在做什么”
何盈丽发出恐怖的尖叫,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血红的颜色,指甲渐渐伸长,牙齿像锯齿一般畸形而尖利。
满室的血丝急促的搏动起来。
那包含着尸骨的心脏更是跳动的厉害
顾言蹊急促的喘了口气,他的肺部生疼,周遭的空气仿佛稀薄起来。
这危机关头,他反而有心思打趣。
“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那个”
穆璟眼底浮现出浅浅笑意:“好消息。”
“何盈丽不干了,过家家游戏结束。”
“那坏消息呢。”
“我们要开始玩捉迷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