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男人的脸僵硬的像尸体,他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随着顾言蹊移动,嘴巴微微开合:“那么你去准备早餐。”
“我知道了。”
顾言蹊凝起眉头,他转过身,朝着楼上走去。
现在是早上八点,主人一家应当还在餐厅用餐。
他大步流星走到餐厅,推开门。
只有二少爷与二少夫人在这里。
他们坐在靠墙的位置上,却根本没有看着外面的风景。
二少爷神经质的咬着指甲,他人高马大的缩在沙发里,滑稽的可笑,可一双眼睛却总是左右瞄着,追寻着房间里好看的女仆。
二少夫人根本不管他。
她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钱,正飞快的数着,数完一遍将钱放下,过不了多久又拿起来,再度数起来,她盯着钱的眼神,仿佛要将那些钱生生吞进肚子里。
“怎么不进去。”
一个格外好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顾言蹊回过头,他看到穿着一身黑裙子的何夫人。
何夫人是大少爷的妻子,也是这个家里最好看的人。
她有着一头雨雾般的长发,眼眸比天上的星子还明亮,红唇似血一般艳丽,身材婀娜多姿,天生就是个大美人。
顾言蹊却觉得有些恶心。
大雨击打在窗户上,发出吵闹的声响,过于潮湿的空气散发着浓重的霉味,房间里暗沉沉的,地板上不知被哪个笨手笨脚的仆人撒了份汤品,黏黏糊糊的。
“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拿餐点。”
顾言蹊穿过餐厅,他有些迷惑。
为什么厨房设在餐厅的南端,现在的古堡都是这样的布局吗
大脑一时清明一时糊涂,顾言蹊很快就忘了那个疑问,他走过二少爷一家的身边,那个不停啃指甲的二少爷突然笑了起来。
顾言蹊不由得看过去。
二少爷吃吃的笑着,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走进来的何夫人,像个傻子一样。
顾言蹊皱了皱眉。
他继续向前走,进入到厨房。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一个矮壮的厨师站在案板前,挥舞着菜刀砍着眼前的肉块。
他穿着长长的裤子,裤腿垂在地面上遮住脚面,裤子有些瘦,紧紧绷在厨师身上,可在小腿处却突然松了起来。
“早餐已经做好了。”厨师慢吞吞的移动着身体,他将手里的长刀放下,顾言蹊终于看到了那个肉块的全貌。
好像是一条人类的小腿。
什么小腿
顾言蹊眨眨眼,他再看过去,案板上是普普通通一块肉而已。
“给你,拿去吧。”
厨师似乎不会屈膝,双腿绷直的走来,顾言蹊连忙上前接过,眼睛不经意的向下看去。
那拖到地面的裤脚里露出两只干枯的树枝。
厨师没有腿
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清明了片刻,可下一秒,他又忘记了这件事。
“我知道了。”
顾言蹊接过餐盘,他碰到厨师的手,不知为何那手竟然像是死物一样冰凉。
走出房间,二少爷和二少夫人,何夫人都已经坐了下来,他将食物一一分好,何夫人又道:“外面好像有人来了,你去开下门。”
“好。”
顾言蹊晕晕乎乎的应了下来,朝着外面走去。
他沿着昏暗的走廊前进,突然灯光闪烁不定,有种令人晕眩的感觉。
“宅子的电路坏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中,一个阴影突然出现。
他佝偻着身体,穿着长长的袍子,难看的皱纹从脸上蔓延到全身。
苍老的男人杵着一根拐杖,慢慢吞吞的走着。
“你去换上蜡烛。”
我要去开门
顾言蹊正要说话,可刚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当真开了门,就会发生什么恐惧的事情。
“老爷,我这就去。”
他对着老男人说着,便走向了库房。
库房的灯好在还能用,他很快找到了放蜡烛的箱子,费力的打开。
箱子里装着一颗颗婴儿的头颅
不
那不是头颅,只是做成头颅样子的蜡烛而已。
可谁家会用这种造型的蜡烛
大脑突然恍惚。
顾言蹊摇摇头,嘲笑起自己来,他抱起几个蜡烛往外走。
用头颅当蜡烛不是很正常嘛。
刚刚走出库房门,他就撞见了一个黑色的曼妙身影。
“何夫人。”
他恭敬的让开路,垂下头,等待那个美丽女人的离开。
但何夫人却停下了脚步。
她走到顾言蹊的身前,踮起脚尖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瞳孔像是深渊的地狱,幽暗恐怖,衣领微微下滑,露出一段优雅的天鹅颈。
“顾言蹊。”她开口,声音如银铃一般悦耳,“你很好。”
顾言蹊头脑迷糊了片刻,他很快后退几步,手指摸向后腰,触碰到什么硬物:“多谢夫人夸奖。”
美艳的女人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媚眼如丝的看着顾言蹊,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
长长的指甲被涂成血红色,看得渗人。
“门外好像有客人来了,你去看看。”
大门很危险
警报声在脑中响起,可顾言蹊的大脑却再度迷糊起来,他张开口,就要答应下来。
“大夫人,言蹊才刚来不久,还有些认生,我去帮他开门。”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顿时吹散了顾言蹊脑中的迷糊,他眨眨眼睛,神志清明起来,遥遥的看了过去。
留着半长头发的英俊男人站在走廊中,他眼底闪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无悲无喜的神明。
大夫人的脸庞扭曲起来,那白皙嫩滑的肌肤有一瞬间吐露出恐怖的青白色彩,可最终她恢复了平静。
“算了,都别去了。”大夫人抓过一个路过的仆人,“你去开门。”
那个仆人僵硬的转过身,嘴角朝着两侧勾起,皮肉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