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歌把手机放在一边，开着免提，听到摩根的话，他没着急回答，嘬了一口咖啡，然后才回答：“亨利?摩根，好久不见。”
“你认识我”摩根严肃道。
“当然知道，在半个多世纪前，还是你给我包扎的呢。格拉德?冯?海德里希这个名字有没有唤起你的什么记忆呢”夏沐歌微笑道。
摩根不怎么记得他的脸，但是绝对是记得他这个名字的。
他这次的名字在现代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在集中营，绝对是如雷贯耳。
“……是你！”摩根瞪大眼睛。
按理来说，海德里希现在应该年近九十，但是现在的这个声音明显的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是我。”夏沐歌点了点头，对他表示了肯定，“我很高兴你对我还有一些印象。”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摩根压压切齿地说，但是话说到一半，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去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做个好人……真是累啊。”夏沐歌瞥了亚当一眼，“也不知道你如今的纯善还能保持多久呢这个世界是冰凉的，总会有一点黑暗将会笼罩在你身上。”
亚当被夏沐歌这一眼吓了一跳。
那眼神里除了同病相怜……还有满意。
就是满意。
夏沐歌很不喜欢摩根身上的那种善良。他心中其实是不平的。即使是他这个神灵，在这冰冷的世界上也逐渐被磨掉了自己大多数的善意。
他都如此，其他人怎能好
这句话如同诅咒一样，被夏沐歌用沙哑的声音念出，让亚伯和摩根听着都很不舒服。
夏沐歌咳嗦了一声，恢复了自己平时说话的声音和方式，很是轻快地说道：“我现在在古董店里，快点回来哦。”
说完，他便挂上了电话。
摩根方才注意到，夏沐歌这一个电话是用他们古董店的座机打的。
“谢谢你的手机。”摩根把手机交还给护士，便匆匆地跑下楼。
也不知道哪个海德里希想要干什么。
但是他这种人总不能干什么好事。
如果夏沐歌知道摩根的想法，他肯定会将其引为知己。
大兄弟，你太了解我了！
……才怪。
世界多点爱多好，非得把人想得这么坏。
夏沐歌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那些话一出，谁还会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偏偏他不自知……或者完全不想知道。
“跟着我走，我去送你。”乔注意到摩根的脸色严峻，拿出车钥匙，晃了晃，对着摩根说。
摩根是个老古董，虽然生活在现代，但是对现代的一些技术并不是很了解，他连电话都不怎么会用，更别说开车了：“谢谢。”
乔很好奇那个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德国科学家长什么样子乔在踩着油门的时候想，该不会是摩根的身体雅利安人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乔接到了个电话，她用蓝牙耳机接听。
一个爆炸的消息传来。
她脸色阴沉地挂上了电话，然后对摩根说：“不死者的存在被曝光了。”
摩根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是罗克警长告诉我的。”乔皱起眉头，“你……”
要不要跑
摩根出了一身的汗。他一直把自己永生的秘密保存在心中，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突然曝光。曾经被当成精神病以及亚当被研究的故事告诉他，这种秘密最好不要有多少人知道。
“海德里希这个疯子！”摩根狠狠地击在了车上，“等等，亚当不是和海德里希在一起吗为什么亚当不阻止他……”
乔皱起眉头，附和道：“没错，根据亚当之前做的几个案子和你的描述，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谨慎大胆，喜欢隐藏在幕后的一个人，放任海德里希说出这个秘密，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摩根脑子里隐隐地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等等，海德里希是集中营的科学家，而亚当曾经在集中营被研究……海德里希是不是就是当初那个主持亚当实验的那一个人”
“没错！一定是这个样子！亚当害怕海德里希，因为海德里希留给他了不少心理阴影。所以即使海德里希要曝光这个秘密，亚当也不敢阻止他。海德里希敢于公布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自己的底牌的，不然他在二战的时候就不会是研究者，而是被研究者了。”
乔刚准备说些什么，只看到逆向的车子忽然越过中间的黄线，向她冲过来。
乔猛地踩刹车，但是那辆车是故意向她撞去的。乔的车被撞得偏了头，车前方的各种液体洒了一地。安全气囊快速地弹出，在充气速度十分快的情况下，安全气囊如同挥来的棒球棒一样击在了乔的脑袋上，她瞬间晕了过去。
摩根因为是坐在远离另一侧车道的副驾驶上，他没有受多少伤。他抬起头看到从对面车上走下来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个人拿着枪威胁到：“不许动。”
摩根表情严肃。
是特工。
来的真快。
“格拉德?冯?海德里希博士，是1946年德国战败后移民美国的德国科学家。现在是在中心医院做外科医生，我说的对不对”对面的黑面男对夏沐歌如此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夏沐歌。状态很放松，就像是平时在聊天一般。
非常棘手的人物。不露怯，十分冷静，而且有反社会倾向。很明显，如果他想犯罪的话，压根没人能抓得住他。犯罪这种事情和智商有一定的关联，但是并不大。重要的是不会感觉到惭愧，和胆大沉着。
黑面男想起这个人似乎是一个不死者，稍稍明白了。活那么久肯定早就练出泰山崩于前而不坏的胆量来。
这个人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
他认识到了这件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相信‘格拉德?冯?海德里希’也不是您真正的名字吧。”
“没错。”夏沐歌非常淡定地回答道。
自己每次和这些人玩他们都抓不到他实在是太无聊了，这次让他们抓住一次玩玩。
“那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黑面男问道。
“懒得说出来。”夏沐歌戏谑地说道。
“什么”黑面男差一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沐歌翻了个白眼给他看。
黑面男一阵无语，懒得说是什么回答，而且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难道真比他的真名短吗
夏沐歌忽然歪着头，然后说道：“你们把亨利?摩根带过来了”
黑面男看向夏沐歌：“这话怎么说”
“我听到了啊。”夏沐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黑面男默默地记录下了“不死者很可能有超人的听力”这一行字。
夏沐歌不会和他们解释着是他自带的技能而不是不死者的属性。
让他们自己去研究吧。
夏沐歌看了看时间，对黑面男说道：“我就不留下来吃你们的猪扒饭了，亚当和摩根足够你们研究了，祝你们好运。”
“等等！”黑面男还没来得及阻止夏沐歌，只看到夏沐歌化为一阵黑烟飘走了。
单面镜后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立刻下了决定，把摩根和亚当两个人都先麻醉了。
别像这个神经质的海德里希就这么跑了。
几个月以后，夏沐歌在自己伦敦的住宅里，喝着茶，看着新闻上报道的这个世界上好多国家隐藏的不死者都被揪了出来。
世界各地因为是否研究不死者和不死者是不是人类应不应该赋予人权的事情进行了一次大辩论。
罪魁祸首夏沐歌没有一点自觉。
“这就是社会的进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