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卢美英气得推倒旁边博古架,上面放置瓷器摆设跟着掉落下来,摔碎。
“我说过多少次了”卢美英压低声音,怒喝道:“别把你小时候学那些破烂手段带到家里来你就是不听”
何洺依然笑嘻嘻着,语气平静:“妈。我去那个地方是孤儿院,不是什么偷鸡摸狗地方。我说好多次了,你怎么不信”
“可是偷东西你总会吧”
“本来是不会。”何洺笑容不变:“但是您总怀疑东西是我拿,我慢慢也就学会偷东西了。”
啪一下。
何洺脸偏了偏,脸颊上多了个鲜红巴掌印。
卢美英神色痛苦:“你怎么就是不学好呢。”
何洺不是何家亲生孩子。是收养。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
就连和何家关系很近袁梓晴也不知道这件事。
为了让何洺在良好环境里长大,免得周围人对他身份指指点点,何家甚至搬离了原本住处,来到了陌生a市生活了很多年。
后来还是何洺大一些可以独立了,卢美英和丈夫才没有在a市久住,时常回到原来家乡住着。偶尔来a市。
眼下。
对于卢美英质问和痛苦,何洺什么都没有回答。
“您还有事吗”他说:“没有话,我就出去了。”
然后,他朝着卢美英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走出房门。
秦瑟跟着叶维清一起,两个人吃了好多东西,又看了会儿风景画。觉得屋里有些闷了,索性走到庭院里去吹冷风。
没想到还有其他人也在庭院里。
“聂总经理。”叶维清和立在院中聂海打招呼:“你怎么也出来了”
聂海刚才正凝神思索事情,冷不防听到了董事长声音,赶紧抬头看过来,笑说:“年轻人喜欢热闹,还能多待会儿。我啊,年纪大了。该说事说完,该结交人认识了,也就没事可做。出来透透风。”
他这话说得实在。
秦瑟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时候她发现聂海好像有话对她说,欲言又止地,憋半天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讲。
“请问,您有事吗”秦瑟说。
聂海看看叶维清,看叶维清没反对他开口,总算是鼓起勇气问出来了:“秦小姐是不是认识犬子”
“嗯”秦瑟愣了愣。
“聂书函。”提到自家儿子,聂海嘿嘿笑着,没了平时沉稳,多了些自豪:“他也和你们一个学校。是校报记者,平时总拍点照片。他带回来照片上,出现过秦小姐。”
处于对董事长和未来董事长太太尊重,他没有直接喊叶太太,而是只说了秦小姐。
秦瑟没想到世界那么小。
兜兜转转,都是熟人。
“聂学长啊,我当然认识。”秦瑟笑着把第一天到a大就遇到聂书函事情说了起来:“第一天到校就认识了他,也算是颇有缘分了。”
聂海暗松了口气。
看来董事长未婚妻,是个好脾气。以后他们手底下这些人,不至于太为难。
聂海道:“之前听说您名字,我就觉得好像是您。再想想相貌,是真像,所以多嘴问一句。”
这话题到这儿也就结束了。
叶维清正好有关于酒店事情要问聂海,两人就在旁边说了一会儿。
秦瑟百无聊赖地在旁边散着步,看看周围冬日景色。
冷不防,她望见了稍远一些地方,好像在小花园那边,有个人正闷闷不乐地坐在花坛边。
看轮廓依稀是何洺。
秦瑟回头。
叶维清和聂海正聊得带劲儿,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她扬了扬手朝叶维清示意了下。看他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就朝着小花园那边走过去。
离得近了,秦瑟发现自己看果然没错。
那个蹲在花坛边上瘦瘦身影就是何洺。
只不过这个时候何洺,没有了招牌式甜甜笑容,紧绷着神色看上去十分落寞。
再一细看
秦瑟顿了顿。
她正好带了个小手包,从里面拿出纸巾,递到何洺跟前:“呐。”
何洺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和眼睛,扭过头去:“你走开。”
秦瑟果真走开了。
她往远一点地方迈了半步,继续把纸巾伸到他跟前:“喏。”
“再远点。”
“不能再远了。”秦瑟一本正经地说:“再远话,我这样伸着胳膊,会拉伤手臂筋。”
何洺被她这话给堵得没了脾气。
“你说你这人真是。”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到底是接过了纸巾:“又不需要你帮忙,你烂好心做什么。”
说着话功夫,他把纸巾摊开,覆在脸上。
纸巾一点点润湿。
秦瑟叹了口气,把一整包纸巾都从包里拿了出来,塞到他怀里。
然后她果断离开了。
听着她靴子踏地声渐渐远去,何洺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他在卢美英跟前不敢说话。
生活,怎么就那么操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