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轰对着那摞简历面面相觑。
“你来结城事务所求职吗”最终,我还是问出了一个不太高明的问题。
少年愣了一下,旋即轻轻摇头表示否定:“……不是。”
我心里大概是有个数了,这种事去找便宜老爹没啥用,干脆直接一通电话打回家里。今天母亲没说要出去玩,算时间她应该是在家里的。
“纽绪”妇人慢条斯理的声音从听筒那端响起,“这个点打电话回来……晚上不在家吃饭吗”
我看了轰一眼,对方迷茫的眼神让我感觉不太好,于是干脆直接开了免提。
“我晚上回家吃,父亲应该不回……刚才有人送了份资料过来,但是不是工作方面的……”我一边回答着母亲的问题一边翻了翻那份简历,“好像是关于轰的……和求职简历一样。”
“啊,是焦冻的资料”母亲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个是我问冬美要的,已经送到了吗,晚上回家的时候一起带过回吧。”
……冬美谁啊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眼少年的表情。
对方用口型解释道:“我的姐姐。”
所以才说是“她”啊。
我顺手把资料袋拎起来晃了晃,不知是不是错觉,轰本来挺平静的脸色突然“唰”一下变了,“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轰的资料。”
母亲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波动,“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关于婚约的事情……”
“那个,”我觉得头有点儿大,“我不是也说过吗,我和轰不太合适。”
“所以才要资料的嘛,安德瓦那边对纽绪也很满意哦,”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我约摸着她是要生气了,“你这孩子真是的,才见了几面就说不――”
这个话题大概是死了。
传统意义上的死了。虽然平时表现得十分好脾气,但是母亲骨子里比便宜老爹还固执,她认定了某件事的话,就算十个大妈在旁边做思想工作,她的想法也不会有所改变。
我“啪”地挂掉了电话,并果断地将待机模式改为静音,然后抬起头看向轰。
“……事情就是这样。”
老实说我是没想到母亲还没死心的。准确来说,提出个性婚姻的似乎是父亲,但是母亲对这门亲事表现出的态度却比父亲要更加热情,我都要怀疑轰是不是她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了。
少年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我约摸着他应该是还没反应过来。
考虑到把照片亮在外面跟公开处刑似的,我默默将那些资料收回袋子里封好,然后丢进了办公室的抽屉。让轰把资料拿回去肯定是不现实的,先不说他原封不动地拿回家会不会被家人轰炸,我这边不好好把东西带回家的话,母亲也肯定会跟便宜老爹通气。
母亲找轰的姐姐要资料还算是私下往来,便宜老爹亲自出手的话,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最重要的是,我刚才挂了母亲的电话,再不把东西带回去,估摸着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我揉了揉眉心,顺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少年坐下。
“要给你倒杯茶吗”
“……谢谢。”
“喂喂喂,我只是客套一下,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抱歉。”
我看着轰的脸,确定对方不是在涮我之后,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虽然我们双方都不怎么满意这桩婚事,但轰的家里跟结城家的关系大概是往来比较频繁的那类了,作为半个事务所的主人,把人晾在一边的话估计我会被便宜老爹把头打飞。
于是我认命地从饮水机给他接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