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还管那些,自然是人最重要她插着腰,暴躁地在门口踱了几个来回。黑衣人就是说不通道理“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他高热,又伤得这般重,就这么放任不管”
“属下可以口头告知王妃主子如何救治,王妃主子且放心。”黑衣人直愣愣的跪着,“王爷床头的左侧有个三架的小柜,里头装着伤药。”
黑衣暗卫低着头,言辞清晰地道“主子如今的高热是刀伤和失血过多引起的。这个天气不会那么凶险,只需清理便好。绿瓷瓶的是清热解毒的,红瓷瓶的是金疮药。最里头还有个药箱,装有止血散和固元丸。先止血,再降高热。”
长安“”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是等着她来
“既然方公公可以近身,那方公公人呢”
其中一束着马尾的人笔挺挺地跪着,睁眼说瞎话道,“主子这是急症突发,耽搁不得。方公公年纪大了,手脚不伶俐,请王妃多费心看顾主子。”
“你懂医术”
束马尾的黑衣人“略通一二。”
“你给瞧的伤”
马尾黑衣人“”
本来挺着急的长安见他这般,有点被噎住了“那我今日要是没来呢”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长安垂眸凝视着两看不清脸的贴身暗卫,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被这些人给气笑了。瞧这周和以的暗卫当真是有意思,她今儿才头一回上门,这就抓着她了
看来屋里的这人暂时是死不了,长安一阵无语之后,心中也松了口气。
吧嗒一声关上门,她又折回了榻边。
裹在被子里,周和以的脸颊被捂出浅浅的薄红。长安又摸了摸他额头,热度高得吓人。忙根据黑衣人的话去搜那小三格的柜子,长安一股脑儿地将里头的东西全掏出来。
各色伤药一一俱全,长安先倒了一颗清毒的药丸出来,准备喂了再止血。
事实上,暗卫并未说谎。周和以的戒心,是在多年来宫里的明枪暗箭中养出来的高度警戒。十五岁之前,他曾一度不准任何人靠近他的寝宫。哪怕病重到失去意识,他的身体也会咬紧牙关,潜意识里不允许自己喝进任何汤药。
长安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等尝试地喂周和以吃药之时才发觉,确实喂不进去。哪怕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去撬,也撬不开周和以的嘴。
甭管什么药,喂不进去都没用
高热可不能这么烧的,何况伤口又流血了。这没特效药的古代,并非所有人都有那好运气。最倒霉的结果,可能这个世界会再多一个陆承礼。虽说多一个也不赖,但还是不要了。长安尝试了几下无果后,朝着屋顶吼一声“去拿烈酒来”
屋顶的人全程在看着。
闻言,只见黑影一闪,立即就有一人飞出去。
长安放下周和以的手腕,将他脸颊上粘着的发丝拿开。掀开被子,发现不知何时,里头仰躺着的人又整个蜷缩成一团了。
这种姿势,是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婴儿才会有。
而且,胸口那么重的伤,这么蜷缩着碰到伤口,此时已经全是血了。长安紧紧皱着眉头,说不清什么感觉。有点心酸,总觉得这人有点可怜
愣了一会儿,长安迅速甩了甩头。当今圣上盛宠多年的十九皇子,哪里需要她可怜长安一手搭到周和以的胸口,准备替他拆掉重新上药。然而昏迷之中的周和以整个人绷得十分紧,昏迷中眉头都不曾解开,潜意识地抗拒别人动他。
长安叹了口气,信了暗卫的话。都是真的,这人的戒心很重
烈酒没一会儿就送来,但给周和以擦拭当真是个力气活儿。这人伤成这副模样,意识都模糊了还特别难触碰。长安给他擦拭全身下来,大冷天逼出一身的汗。
等这边都收拾好了,药也重新上过了,方公公拎着汤药和热水,匆匆赶来。他来了也不靠近内室,只一边擦汗一边恭敬地在外头候着。
“王妃主子,主子的汤药,您请费心。”
“”
长安真是憋了一肚子火,小心地扶着换好换好药的人躺下去。耳边突然听到低低地一声呢喃“不要碰我,都给本王滚开”
长安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他额头,打得很轻,但也啪地一声响。
她立刻就滚,稀罕
转身瞬间,她并未注意到身后失去意识的人悄然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