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笑着说出来的话让苏稚觉得很是心酸。
母亲跟儿子们谈话的方式绝对不是撒泼打滚,更不是长平这个长公主身份的母亲能做出来的事情。
现在……长平这样做了……
这是卑微到了极点的做派……
如果跟长平谈话的人不是她最钟爱的三个晚辈,长平宁愿血流漂杵也不会如此自降身价啊。
云琅三人就是看到了这一幕,才真正的开始为难了。
卫青却很喜欢,虽然这样做很不名誉,长平还是准备在家的圈子里解决目前的矛盾。
没有把这三个晚辈当做政治敌人来对付。
刘彻每天都会来看望一下病重的卫青。
当然,长平折磨云琅,曹襄,霍去病的事情他一样是知道的。
今日见卫青面色出奇的好,就问道:“汝今日颜色大好,有什么乐事与朕共享吗”
卫青靠在床榻上无声的笑了一下道:“长平正在折磨三个晚辈。”
刘彻闻言捧腹大笑道:“恶人终须恶人磨,有他们三人抵挡一阵,朕这里就松快了。”
卫青笑道:“长平过于急躁了,请陛下恕罪。”
刘彻叹息一声道:“朕都拿不准主意的事情,也不知道长平哪来的胆量如此肯定。”
卫青笑道:“无非是嫡长子继承制罢了,选用嫡长子继承天下,这样的大汉首脑或许不一定是最好的,却是保证我大汉江山延续的最好手段,少了无数无所谓的争执,也少了很多野心家的窥伺。
陛下君临天下,天下自然安定,长平只是害怕后世子孙没有陛下的威望,没有陛下虎视鹰扬的的雄心壮志,一旦为野心家所趁,大汉将会陷入内战之中。
如今我大汉之强大,远超先代任何一位帝国,一百二十七为敌酋的首级已经证明我大汉外无敌手,在可以预见的时间里,我们的敌人只能来自内部。
只要我们不乱,敌人何足道哉!”
刘彻轻笑一声道:“朕的时间还多,此时考虑统继之事为时过早。
刘据已经是太子,那就好好的当他的太子,做出几件漂亮事情给朕看,给天下臣民看,只要他真的能做到万众所归,他就是我大汉未来的君王。”
卫青见皇帝终于松口了,就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拜谢了皇帝的恩德之后,就吩咐家将取来一架古琴。
焚香净手后对刘彻道:“老臣这段时间缠绵病榻,自知不能永年,前几日之时,见明月有感,遂作歌一首,愿为陛下歌之。”
刘彻见卫青的身体极为虚弱,连忙摆手道:“爱卿不必匆忙,待日后身体康复,朕召集群臣在长安未央宫待月明之时一起歌之如何”
卫青摇头道:“此歌是微臣为陛下所做,也只有微臣能吟唱此歌,别人吟唱,大为不妥。”
刘彻哦了一声道:“为何”
卫青笑道:“封禅泰山的路上,风雨大作,军伍为济水所阻拦,微臣陪陛下一夜三次观济水水情,当时陛下披着蓑衣站在济水岸边,身边虽然有从人无数,臣却觉得陛下当时是如此的孤独。
臣知晓陛下的心思,唯恐这场风雨是上苍降下来的惩罚,是阻拦陛下封禅泰山的大凶之兆。
说来不怕陛下笑话,微臣当时心中怒火中烧,恨不能挥动手中大戟,为陛下劈开眼前乌云……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