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孟老板为了感谢钱家夫妻俩之前的帮忙,特意送的好料子做谢礼。
除了这个,人孟老板还说了,以后他们家可以送个人进裁缝店当学徒工,虽然没有工钱啥的,但能够跟着里头的老裁缝学上几手也是旁人求不来的好机会啊。
钱六听到这个消息挺高兴的。
他瞅瞅上学的二女儿和双胞胎儿子,以及牙牙学语的钱小五,再瞅瞅旁边已经是大闺女可以嫁人的大女儿,晚上就和宝儿娘在屋里商量把机会给玉丫。
宝儿娘本来也没想自己去,家里还有小五牵绊着她,还不如让玉丫去学上一手。
而家里做的上针线活的就她们母女俩,不是宝儿娘就是钱玉丫。
钱玉丫于是乎就在秋末时节正式当上了街尾裁缝铺的学徒,摸上了店里她心水已久的缝纫机,整个人都因此而自信不少,天天想着要给全家人做啥衣裳,一家子的新冬衣都被她包了。
钱宝丫担心她在外的安全,有时候会去接她上下工,看着对方越来越灿烂的笑脸,自己也开心不已。
重阳节那日,报纸上突然刊登了一则消息,闹的满城风雨。
原来是关于徐佑森的桃色八卦。
据报上所说,徐家大才子半途中止学业回国,为疗情伤搭上有夫之妇李芝眉,二人一见如故,正一起追求感情自由等等事迹。
这件事之所以闹开,还是因为徐家老爷子被儿子气到了,登报扬言徐佑森一日不和有夫之妇划清界限,他就一日不认这个儿子。
而徐佑森在这个关头还给新欢李芝眉各种写情诗,一下就闹起来了。
报上对此赞扬者有之,称呼徐大才子为新时代先驱,崇尚婚姻自由之类的把人吹得天花乱坠,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与此同时,对于徐佑森这种堪称不孝不悌的行为,当然也少不了批判的人士,将他扒过一遍再踩到泥地里。
但无论外界怎么说,徐佑森依然□□地每日一首情诗,向李芝眉诉说着缠绵情意。
女方那边也有回应,两人一时间打的火热,流言蜚语都止不住他们结合的脚步。
钱宝丫旁观着这场大戏,不得不感慨小说男女主不愧是男女主,谈个恋爱都辣么轰轰烈烈举世皆惊。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不是吗。
现在剧情开始了,男主女主已经顺利勾搭到一起。
而她这个女N配早就走出剧情的命运线,不再为他们的情爱故事添砖加瓦。
毕竟相比于陷在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等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里,钱宝丫更愿意努力写文,多赚点钱养家糊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外面铺天盖地的关于大才子谈情说爱的事情刺激了,钱六这时候突然想起要给大女儿找婆家。
“大丫翻过年都十九了,到出门子的时候了。”钱六不无感慨地提道。
钱玉丫的年龄在这个时代确实已经算不上小,跟她同龄的人有的结婚早孩子都有了,那些爹娘想多养几年而晚嫁的最迟也迟不过二十。
钱六之前家里家外的忙活着,一时没顾及上。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他想起来要给大女儿找个好婆家,不能到最后留来留去留成仇是吧。
这本是好事一件。
但钱宝丫发现,大姐玉丫对此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羞怯开心。
从钱六表达了那个意思之后,钱玉丫羞涩的没发表什么看法,一副全凭父母做主的柔顺样子,让钱六和宝儿娘欣慰不已。
然而钱宝丫当天晚上起夜时经过小客房门口,分明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伤心啜泣声。
白天她试探着问大姐情况,对方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说是没意见,人却以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
很快,宝儿娘也心细地察觉出了不同,还以为大女儿做活太累了,为此多分担去不少家务活,好让玉丫腾出时间用心学手艺。
但随着钱六开始在能力范围内物色起大女婿的人选,钱玉丫的精气神越来越散。
她那个人渐渐地就像失水的花儿一样,不知不觉就变得蔫了吧唧的,平时做着简单的活计都能走神,更别提时不时还把缝衣针往手上扎了。
这么明显的异样,宝儿娘不可能看不出来。
相对于钱宝丫的一头雾水不知其所以然,宝儿娘经的事儿多,显然更了解大女儿这番反应下潜藏的东西。
“大丫,你跟娘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宝儿娘就在玉丫出神时猛不防地问出这句话的。
“嘶——”钱玉丫又扎到了手。
这反应不用多说,什么问题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