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德烈的语无伦次中,阿杰尔终于勉强了解了前因后果。
阿杰尔昨夜没睡醒黑眼圈略重彭德拉“”
他想挂电话了, 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殿下的身上费工夫呢。
话筒的对面, 他可爱懂事天真乖巧的小弟弟还在尖叫。
“阿杰尔阿杰尔说话阿杰尔该死, 你他妈的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的亮橙色”
“哦, ”阿杰尔冷漠的打断了他, “你的亮橙色可能就要跑了, 我懂了。”
安德烈气的要死, 你懂个如果真的懂了“那你为什么还没有行动起来”
阿杰尔“因为我有点累。”
阿杰尔真的觉得好累啊, 弟弟这么蠢,作为哥哥, 真的很绝望啊。
“安杰, ”他沉重万分,“你已经十七岁了, 不是七岁了”
“我当然知道”安德烈暴躁的打断了他, 觉得阿杰尔这人有点找不到重点, “好了, 我知道我今年十七岁了,所以你能去帮我清一下推特评论了吗”
阿杰尔“”
不, 安三岁,你什么也不知道,阿杰尔身心俱疲的想。
他忍着想要抽出砍刀的冲动, 不得不把这件滑稽的小事加入了自己的行程单里。
“好吧,”阿杰尔忍耐着,“你赢了, 我的小弟弟,下午的时候我就会”
“下午”安德烈依旧在尖叫,他怒气爆棚的指责道,“为什么不是现在”
阿杰尔的脑中,那苦苦支撑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
哈。
阿杰尔冷冷一笑,觉得安杰终于懂事、听话、长大的他真是太天真了,明明只是为了那个中国人而在一时之间把本性压下去罢了天呐,如果中国苏是个女孩子,他真想不顾一切的把人拐到彭德拉家里算了,父亲与母亲一定也会支持他的安德烈彭德拉,这个从来不知道何为体谅、委屈与善解人意的小混蛋,这个被彭德拉一家彻底宠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这位混账无比的公主打从心底的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围着他转。
然而阿杰尔还是围着他转了。
那头,挂了电话,阿杰尔面色阴沉的想,你妈的,都是他们给惯的。
这头,终于得到了一个非常具有时效性的肯定回答,安德烈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安公主美滋滋的想啊,这会的中国人在干什么呢雷透斯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管家,这会的中国人大概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雷透斯的优美讲解、与伟大的彭德拉的迷宫花园之下了吧,等会一见面,大概就会迫不及待的与自己分享他的所见所闻吧
唉,真是没办法,谁叫中国人就是这么喜欢和他、的、朋、友一起分享喜悦呢。
这么一想,安德烈就觉得他不能就这么坐着,他觉得他要用一副崭新的面貌去面对他的新朋友拦截他与亮橙色之间的阻碍已经不在了
安公主陷入了喜不自禁的美妙模式,他哼着小调,走路带飘,喜滋滋的走到占据了半面墙壁的衣橱之前,随之
咚
伸手推门,动作潇洒,只见深棕绯木应声而开,安德烈下颚微抬,面带审视,细细打量着被女仆整齐挂在衣橱中的一室新衣。
亮橙色毛绒绒不,昨天已经穿过这个了,一天一换才是最靓的崽。
绿樱色的荧光风衣不,在家里穿风衣,这真的太蠢了。
亮粉色的蝙蝠袖卫衣嗯,也不行,昨天穿的也是蝙蝠袖宽卫衣,虽然颜色不太一样撞了撞了。
纯正大红打底印着无数个头的基本款t恤嗯,他是觉得很好看,但是不知道中国人有没有那个什么密集恐惧症
想要在中国人面前好好表现,安公主陷入了选择恐惧的迷茫之中,他看看这个,挑挑那个,一会觉得很好,一会又觉得不行最终,当他的目光定格在衣架的最右边时,那双深绿色的双眼顿时一亮。
七彩条纹,中间成花,长度到达大腿盖屁股,正好可以和那条七彩流苏的裤子一起搭配
安德烈恍然大悟,先是心中一动,再来,越想越觉得这身搭配非常妙看看,上衣是中国人在昨天向他大力推荐的款裤子是中国人在昨天心心念念、但因囊中羞涩最终而忍痛放下的款
心动不如行动,安德烈将七彩条纹中间成花勾了下来,捧在手里,摸着触感,瞅着纹理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满意。
中国人的眼光就是好,衣品一级棒。
与此同时,另一头。
由于苏舟实在是难以静下心来,不过才逛了三分之一的花园,雷透斯便善解人意的提出“r苏,或许您更愿意等到安德烈小主人处理完事情后,让他来带您参观如果您实在是兴趣缺缺,要不要也回到房间稍作休息”
完了,苏舟一回神,觉得自己真是还没处理好上一段,又接着坏了这一段,安德烈的确让他有些头秃,但是为此而怠慢管家也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苏舟正要道歉,雷透斯管家便露出了很懂的微笑。
苏舟未出口的话,便被这样很懂的微笑,笑的噎在了嗓子里。
于是,二十分钟后,苏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外,雷透斯管家躬身为苏舟带上了门。
屋内房中,坐在床头,苏舟满脸沉重,凝神反思半响,他心中一定,想,他不能这样,于是
苏舟弯下腰,扯过放在脚边不远的箱子,埋头翻起了自己可怜兮兮的衣服们。
这件好看啊不不不不行,因为好看才不能穿。
昨天刚买的这件亮橙色是真的好好看啊太好看了忍住,苏舟,就是因为这么好看,你才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自我欣赏,孤芳独美,至多嗯,也可以让蒸蒸和舅舅看看。
至于这件唉,太丑了,都是舅舅,硬是给他塞了一件纯白t恤,好吧,苏舟举着这件纯白t恤,一边叹息一边想,这么丑,就是这件了。
于是
整整一个下午,安姑娘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反复的穿衣、脱衣、扔衣、穿衣、再脱衣
整整一个下午,在挑好了纯白t恤没有任何花饰的藏蓝牛仔裤国家队分配的红黑运动鞋后,苏舟便开始思考,到底该如何去安抚那一位极有可能不想理会粥粥的安姑娘顺便,由于伦敦的下午三点是北京的晚间十点,他还和国内的舅舅打了个电话,聊了聊何时回国的问题,毕竟,就算没有这突然又变得尴尬的空气,在商业活动结束、又玩了一天后,的确也该把回国这件事给提上日程了。
舅甥俩的对话,比想象中的还要简短,却也更为复杂。
电话一通,便是由那边先出声的。
“怎么了粥粥”
这个声色
苏舟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舅舅,你重感了”
“没有,”那头,陈清凡立马把手机放的远了些,他悄不作声的轻抿了两口温开水,又悄悄的吞了一片含化片,“这两天说话有点多,嗓子有些哑所以,长话短说,你怎么打电话了不会是腰出问题了吧”
说话太多,把嗓子给说哑了苏舟不太信,但是基于陈清凡的声色确实哑的有些过分,苏舟放弃了反复追问陈清凡的打算,毕竟
哪怕粥粥不在国内,不是还有谭小队长嘛,何必让舅舅累着嗓子多说话呢:
“那么,舅舅,你少说话,听我说三天后、五天后、一周后,这三个日子,你觉得我在哪天回去比较好”
这
压下喉间的瘙痒,陈清凡扫了眼幽光阵阵的电脑屏幕,上面的阵阵批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