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决城面无表情问。
钱意意被这么一问，有些无奈。
她知道凉决城的意思，甚至知道凉决城想要听到什么，但是现在钱意意真的不觉着他们还有第二个关系。说出来凉决城肯定觉着受伤。她把人弄回来不是为了让凉决城不高兴的。
不说也不行，不说沉默着让凉决城自己去胡思乱想，这样也是不对的。
“你是我包养的人。”钱意意第一次对凉决城说这种话，残忍而现实。
凉决城呼吸一滞。
哦对了，他拿了钱意意的卡，被她包养了。
在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中，钱意意从来没有提过这个，甚至在面对他的时候，还像是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小丫头，让他一直觉着，在和钱意意的关系中，他是占据着主导的。
但是从一开始就不是这样的。
钱意意出钱买下了他。
仅此而已。
凉决城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了。”
他深深看了眼钱意意，回到了那个一周没有住过的客房。
钱意意这才发现她紧张地呼吸都暂停，目送凉决城回到房间后，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握着小纸条的手心都是汗。
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钱意意站在那儿感觉着和这一周都不一样了。
只不过是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看不见。
但是那种心安的感觉，是踏实的。
钱意意沉默了许久，握着的小纸条啪啪啪贴在了凉决城的门口。
早上天不亮，钱意意几乎是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强撑着在闹钟的干涉下爬了起来。
阿姨还没有来，门口凉决城的鞋子还在。他还没有走。
钱意意松了口气。
钱意意抱着抱枕就在沙发上蜷缩着，等凉决城起来。
昨晚太晚了，今天还是要把她的决定说出来，这样让凉决城起码有个选择。
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对一贯睡眠质量很好的钱意意完全不够，眯着眯着就睡着了，还是阿姨来叫醒的钱意意。
钱意意一动，身上的小毯子掉在了地上。
她揉着眼睛：“他呢”
阿姨知道钱意意问的是谁。
“咦，小凉回来了吗，我没有看见人哎。”
阿姨捡起小毯子看了看：“看样子是回来了，这个毯子是他房间里的。”
钱意意抱着小毯子，盯着空荡荡敞开着门的客房有些不是滋味。
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是钱意意起身时，看见那门口贴着的小纸条都不见了。
凉决城取走了。
凉决城把这些小纸条都收了起来，装进他的背包里，塞进去就假装没有收到过。
他家这个小丫头，心狠的时候真的很狠。但是心软的时候，就像是一团棉花，怎么都是软乎乎的。
这样的她，让他没办法去做一些他想要做的事情。
还不如躲着。
他躲着起码能让自己心里更舒服一些。
昨晚只是看了她几眼，几天时间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差点就全部倾塌。
这样下去，凉决城到底到了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把钱意意三个字从心口挖出来
凉决城还是没有去学校，十二月的月考他照例缺考。
这个时候，学校里已经有了一些风言风语。
以往不来上课的凉决城每天还会在早上送钱意意来学校，下午放学接人。这已经半个多月了，都没有见到凉决城的人，钱意意始终保持着一个人上学放学的情况，身边最多就是跟一个苏亚娜。
一开始是在匿名群里，有人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高二十一班的那一对是不是分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一对指的是谁。
一开始还没有人敢附和，可是等了几天，大家都注意到钱意意始终一个人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提起过凉决城，那么这个传言渐渐都被人扩散开了。
不少人都在暗中猜测，钱意意和凉决城分手了。
就是不知道是校霸甩了大小姐，还是大小姐甩了校霸。
总之，他们肯定掰了。
这个传言都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苏亚娜他们都知道了。
于笑和老波好久没有看见凉决城了，处于对大哥的信任，只以为是去做什么了，对于他和钱意意之间的感情，都表示不可能的不存在的这么好的小两口要是掰了他们都能成一对了。
苏亚娜更忧心忡忡。
毕竟是每天都和钱意意在一起的朋友，她最能清楚知道钱意意的状态。
这些天凉决城不在，她一开始还问过，后来发现钱意意不怎么提了，问都没有问。
但是她大约也能感觉到一些，钱意意和凉决城两个人之间可能是出现了一些问题的。
现在关于他们分手的消息已经传的铺天盖地了，苏亚娜在下课时趴在钱意意的桌子上，试探性地笑着：“好多人都在说你和凉哥分手了，我说怎么可能吗，你们那么好。”
钱意意翻书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而是把练习题翻了出来，冷静抬头：“要一起做题吗”
苏亚娜僵硬了片刻。
知道了钱意意的意思。
她没有回答，拉开了话题，那么起码表明这一个问题，那么就是钱意意和凉决城之间很有可能真的分手了。
苏亚娜小心翼翼打量了钱意意一眼，话都不敢多说，赶紧埋头陪着钱意意做题。
钱意意做着做着题也没有意思了。
她握着笔发呆。
这些题还没有凉决城给她编的题有趣好做。她做这些题的时候，都觉着心里根本燃不起来想要去解题的。
凉决城随手给她一个练习本，钱意意能抱着翻来覆去解题好半天，甚至在里面还会发现一些有趣的题，都是凉决城编的，有的还是和钱意意相关的。
不单单如此，除了练习本之外，还有很多事情，就像是离开了凉决城就变得索然无味了一样，钱意意这半个月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是因为习惯了吗
钱意意也不知道。
但是总觉着就像是失去了点什么，让她一直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中。
钱意意午休回到教室，从桌肚子里掏出书。
啪嗒一声，有个什么掉在了地上。
钱意意弯腰。
那是一份粉红色的书信。
上面还贴了一个心。
钱意意第一反应是哪个女孩子的情书送错了给凉决城的，放到了她的抽屉里。
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钱意意有些不太好了。
她抿着唇，迟疑了半天才把那份情书捡起来。
放到凉决城的桌子上吗
钱意意攥着信，刚抬起手，就发现那个信份上写的是钱意意收。
这份信是给她的。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钱意意居然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解决了什么难事。
可是下一刻，钱意意就高兴不起来了。
于笑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看见她手上的情书，又一次拍照。
“小嫂子你可不能趁着我们凉哥不在的时候收个二房啊。”
于笑还在开玩笑，钱意意眼睁睁看见他把这张照片给凉决城发了过去，还有一条语音。
“凉哥！你赶紧回来！再不回来人家都以为你和我们小嫂子掰了，有人想要挖墙头！”
钱意意有些尴尬，把那封书信原封不动放在那儿，没有拆开。
她本来以为凉决城听见了也会当做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没想到最后一节课前，凉决城背着书包出现了。
他面无表情从教室后门回到座位。
“凉哥，回来了”
于笑贱兮兮地。
凉决城嘴角牵了牵。
“再不回来，有人要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