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大家一起抽吧,”俞导拍了拍手,工作人员端着一个无盖的纸盒子进来,“每组派一个代表。”
乔夕茵正在思考如果没有暖气是什么感觉,然后就看见贺云朝径自走了过去“在这里等我。”
她的一句“等等”还未说出口,贺云朝已经拿出签了。
乔夕茵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点崩塌。
贺云朝是谁,伪气运之子,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衰神啊
果然,贺云朝展开手中的签,念出上面的文字“民宿。”
乔夕茵捂住了眼睛,意图遮住自己脸上的痛不欲生。
她就知道会这样。
旁边的刘先生则笑得合不拢嘴,他们那组抽到的是五星级酒店,这下不用走了。
钟芷晴那组是三星级,排在倒数第二,小歌手赵阳很是乐观,“三星级酒店不错了,该有的应该都有吧。”
俞导耸了耸肩,走到贺云朝面前,慈祥地问道“小贺啊,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贺云朝不想知道。
“其实现在敦煌的温度与南方差不多,”他道,“我记得你是南方人,南方人过冬天没有暖气,我相信凭借二十多年经验,一身正气也能助你度过这个夜晚的。”
贺云朝“谢谢。”
为什么要把话说得如此悲情,仿佛去的不是一家民宿,而是战场。
“车停在外面,你们可以去找送你们的司机了。接下来他们会带你们去你们的酒店。”俞导挥了挥手,“明早七点半这里集合吃早饭,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乔夕茵则还在回味俞导刚刚的玩笑。
这应该是许多年前的梗了,看上去年逾五十的俞导这么前卫吗
她倒是很乐观,民宿就民宿吧,节目组总不至于虐待幸运嘉宾,该有的应该都会有直到走出酒店,呼呼的风吹来,乔夕茵默默地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敦煌位于西北,是典型的温带大陆性气候,昼夜温差很大。特别是在这晚冬早春的时候,气温回升快,温差更是大得惊人。
中午过来时只穿着羊毛线衫,晚上气温直降到零度以下,穿羽绒衣都嫌冷。
这边大部分又都是戈壁荒漠,正是大风日数多的时候,风打在脸上,也是一种煎熬。
乔夕茵忽然不想体验没有暖气的夜晚了。
“小乔妹妹,”身边的青年却是很敏感,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还冷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体温传来,比刚才风打在手上的感觉是好了些,但仍是杯水车薪。
“还好。”她轻声道。
车子缓慢发动。
这一路程似乎额外漫长先前乔夕茵做过功课,西北地广人稀,大部分地方都是路,停靠点间距很长,未来这段时间他们必须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靠着贺云朝的肩头昏昏欲睡。车窗关的很紧,风打进来时响声掩去不少,没有先前那么剧烈。许是白天一路奔波,飞机都转了两趟,她早已疲惫不堪,这时候一坐下来困意便上来了。
原主哪里出过这样的远门呢。
贺云朝半阖着眼。
他偶尔往窗外看上几眼。九点以后,便是白昼漫长的西北,天也黑了。路灯稀疏,往来几乎没有私家车,以大货车为主,路灯交替着闪,照亮了前方的路。再往远看,夜里的戈壁滩额外静谧,不知沉默地看了多少千年的轮回。
他所经历过的这些一个又一个的平行世界,会不会有这样相似的景色呢
小姑娘睡觉不太安分,车子上下颠了两下,她的头便从他的肩膀上滑落,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柔软的触感让他的身躯微微一振。
她似乎并未察觉,睡得很熟,双目紧紧闭着,对他的信任自然流露,没有一点防备。
终是到了目的地。
进入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民宿的样貌,只见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但依稀可以判断目的地周围很是空旷,没有多少车辆往来,仿佛进入无人之境。
贺云朝推开了车门,犹豫片刻,将乔夕茵抱起来。
小姑娘乖巧地环住他的脖子,仍然不肯睁眼。
他清楚她对床的依赖有多大,每天总是要睡足的。
摄影师赶紧给这一幕来了个特写。
谁见到过贺云朝这么温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