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来报, 太子殿下回京之日, 百姓夹道相送,那些百姓们啊, 可是足足连绵了三十里啊”曾奇说的本来便是极为夸张的事情,再配上他那夸张的老脸,那效果, 简直了
温如瑾也是很感兴趣地身子向前倾了一点点“哦”
曾奇见皇帝感兴趣,顿时觉得更来劲了,恨不得当场横飞唾沫“那可不是而且百姓们给太子殿下的万民伞,那可是足足拉了三十几辆牛车百姓们都拉着车辕, 不愿意太子殿下回京呢”
“皇上, 您看太子殿下如今深得民心, 贤德之名远播四海, 陛下您后继有太子殿下以绵宗社无疆之休, 且不快哉老奴”
曾奇还来不及发表一番自己的“阿谀奉承”就直接被皇后打断了“好了曾总管,本宫这正在与皇上商量要事, 你若无他事, 还是早些退下为好”
皇后这一番话说得可是极为不给脸面了, 按理说, 曾奇是先帝的心腹之人, 如今又伺候了温如瑾快有二十年了, 作为皇后,怎么着也得给他这么一个面子,如今这样
“皇后娘娘说的是, 是奴才逾矩了,奴才有罪,奴才这便告退了。”曾奇倒是位置摆得极低,弓着身子就悄悄地退下了。
明璨见状也明白过来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进退两难。可是如果刚刚让曾总管说下去,惹得夫君心里面防备寄奴又该如何是好
好在夫君似乎没有很在意这些事情,他反倒是极为平常地问她“璨璨,太子妃的人选,你选得如何了”
当初两处天灾,不知幸运与否,天灾的地点都是温如瑾要挖掘大运河的必经之地。
著名的“以工代赈”就有的放矢了,温如瑾纵观朝堂,最后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工部的治理河道的老将潘继旭,又让王敏之这位有见识的青年从旁协助,温如瑾也希望王敏之能从潘继旭身上学到精髓。
让温如瑾觉得可能要在翰林院熬资历的陈子清竟然也大有用处,此人虽然并非出身官宦世家,也并非名门望族,可是他却是出生鼎鼎大名的儒商世家。
或许治理河道,挖掘大运河,安抚人心,如何运筹帷幄这些事情陈子清都帮不上忙,但是有一处好他知道怎么搞钱是的,他知道怎么搞钱
陈子清建议当地政府与他们徽商的钱庄借钱以发展河道和赈灾,待到来年新引进的占城稻之类的高产农作物活了有收获之后再慢慢还钱
温如瑾“”这小子是想让他发行国债啊
也不是不行,于是此事交由陈子清负责。
好在有老潘带着,温如瑾是十几个放心。唯一担忧的是当地的官兵会不会强行要求百姓日夜劳作,且不让休息,温如瑾毕竟不是个暴君,为了压缩工程时间来成就自己的宏图大愿,就逼迫百姓日夜不辍,泡在水里的腿都生蛀那是不行的。
因此温如瑾还让老潘给出了百姓具体每日的劳作时间,必须给他们留出回到土地上耕作的时间,不然就会误了农事。且百姓完成了强制性的挖运河的时间要求和工程量之后,可以回家耕作,也可以自愿在空闲的时间出来继续挖河道,毕竟温如瑾给的政策是按工作的时间给钱的。
虽然给的钱很少,但是耐不住天灾人祸,有个盼头,老百姓就高兴极了。
在陈子清提出百姓的工钱按日结算,但是给一半留一半,留下的一半他想要用以投资商业,与没有灾荒的地区进行贸易,达到钱生钱的效果。等到百姓们完成了强制性的挖运河的时间要求和工程量之后,他再将剩下的一半的钱一次性付给老百姓。
而付清了百姓的工钱之后,他还有盈余的钱,用以继续钱生钱,且定期还款给徽商。
对此,潘继旭表示支持
温如瑾便没有异议,大运河的事情全权交给他大铭王朝的河道老将潘继旭,希望老潘能多活几年,如果能帮他把整条运河都挖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明璨将自己选好的名单交给温如瑾的时候,她心里面是很紧张的。
温如瑾一看那些女子的姓名就知道明璨的心思了,她特意地点出好几个母家势大的女子来让温如瑾看。如果温如瑾真的对自己的太子有所防备的话,那么他不可能答应让太子娶这些母家有权有势的女子的,因为一旦成亲,那便是秦晋之好,那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那女子的母家就会拼尽全力地要推温平基上位。
温如瑾觉得明璨这女人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爱她善解人意,机智过人,恨她保留理智,心智过人。
“放下吧,此事应该让寄奴自己做主。璨璨,对于寄奴,我希望他日后的人生由他自己做主。”
见温如瑾的表情如常,明璨松了一大口气。
温平基回来之后,觉得自己对于娶妻当真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便光明正大地问温如瑾的意思。
温如瑾这时候忙着云南土族叛乱的事情,心中甚是烦躁,好在明定疆主动请缨,温如瑾就让他去了。只是这一打仗就是在烧钱,天灾人祸加上挖运河好在温平基镇守边疆,边疆实现自给自足,多年以来也只向朝廷拿一半的军饷,要不然,如今不仅是国库空虚,估计温如瑾的皇帝私库都能遭殃。
“寄奴,你自己如何想”
温平基如实答道“孩儿多年以来都尽心于诸多事务,未曾想过成家之事。”
“若是如此,你便选一个母家势弱却又聪明伶俐的女人,一则她能管好后宫,二则她不会让你有外戚专权的威胁。”说着,温如瑾的眼神就沉了下来,“若是你唯恐自己前途渺茫,那便娶一个母族势大的女子,她母家可为你登基之事尽心尽力。”
“父皇孩儿从未这般想过”温平基急于开口。
温如瑾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急什么,朕还没说完呢。”
“是,父皇请说。”
叹了一口气,温如瑾道“朕还是希望你心中有所属意,如此便可不在乎那女子出身如何,家世如何。”
温平基没有回答。
“此女子貌丑无盐且出生于乡野,怎可为太子妃”明璨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儿子给气死了。
她千辛万苦筛选了那么多女子,各有特色,儿子偏偏说自己喜欢一个无名无姓的乡野姑娘
这就算了,夫君身为皇帝,竟然表示他支持,而且说“吾儿喜欢就好。”
真是气死人了
温平基对于自己的母后也很无奈,他知道母后理性、聪慧,但是很多时候,不可掩盖的一个事实就是,他母后似乎有些愚钝,特别是对于自己的父皇,很多事情上,她似乎并不在乎是否会逾矩说白了,母后如今这样自在地作,何尝不是他父皇自己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