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煜微一颔首,热络地邀请沈葭进去,“长公主,我们有随行的太医,你若是哪里不舒服,也可以让太医帮你看看。”
沈葭亦是对她道了谢,随他进门。
她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自己过几天要见的仁宜太后。
传闻,仁宜太后的来历神秘,她和宇文拓并没有子嗣,如今的容国幼帝并非她所生,姬煜也只是她认下的义子。
但是,这样一个女人,对晋国的恨意貌似不亚于宇文拓。仁宜太后似乎也想完成夫君的遗愿,在扶持幼帝时,不忘与晋国对抗。
她还在疑惑时,一行人已经来到驿馆里。
除了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之外,还有一位女子从二楼下来。
姬煜恭敬地走上前,尊称一声:“玉夫人。”
女子轻点了头,再将视线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她的动作优雅,气质高贵卓然,身后还有几名侍女垂头服侍。
按照来说,这样的贵妇人应当是穿着最华贵的衣裳,自信大方才对。
可她身着黑色的衣裙,戴了黑色的提花面纱,发髻处斜插了一支黑色的玉簪,浑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之中。而她一双微勾的凤眼却是极美,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勾去人的魂魄。
沈葭抬眼望去,猜不出玉夫人的年龄,但看到那双眼睛时,只觉得若是摘下面纱,这位玉夫人应当是位大美人。
她在看玉夫人的时候,玉夫人也在看她。
“公子还带了客人回来”这样的大美人时,说话时,声音却是十分得粗噶,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烫过一般。
“是贵客。”姬煜轻笑着回道。
玉夫人将目光放到沈葭身上,盯着沈葭看,看了很久。
起初,沈葭还是有所提防。
但这位夫人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她即是掀开幂篱的薄纱,露出清丽的容颜后,绽开清甜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既然要打入敌人内部,还是要先拿出和善的态度来。
玉夫人刚想转身,重新上楼,但看到沈葭的脸时,有过瞬间的恍惚。
但她很快就将异样的情绪敛去。
“既是贵客,那当是先喝杯热茶。”玉夫人竟是来到桌边,亲自倒了杯茶,给沈葭递去。
沈葭接过茶杯,看着并不澄净的茶水,只觉烫手。
姬煜对她使了个眼色,暗示道,玉夫人在外人面前很少说话,如今,玉夫人主动帮她沏茶。这点面子,她总还是要给的。
沈葭将茶杯递到鼻尖,多嗅了一会,确认茶没有问题后,再是一口饮下。
玉夫人嘱托下人多照看她一些后,也跟姬煜上楼谈话。
春日里,襄城潮气重。沈葭沐浴过后,躺到房间里的床上,着实捱不住这闷热的气候。
几名侍女恭敬地跪伏在榻边,帮她摇着扇子。
“去帮我弄些冰来。”沈葭似乎还是扛不住此地的热浪,脾气也变得不太好。
这个时候的冰尚是属于奢侈品行列,即便姬煜是容国皇室的人,但出行在外,多有不便。驿馆里,也没有备用的冰块。
看着她是贵客的份上,侍女苦着脸,一个接一个地出去帮她找冰。
等所有的侍女都去帮她找冰了,沈葭整理好衣裳,悄悄地从房间里溜出来。
时间紧迫,路途中,她已经耽误了好多天的时间。她想过,她要是真跟姬煜去了容国皇宫,就算得知了解毒的方法,回到晋国也需要很多天。而且,万一姬煜这边变卦,她身处在容国的地盘,难免会受人挟制。
这样一来,也太麻烦了。
沈葭觉得等不了那么多时间,一路上都在窥探姬煜的一举一动,但她什么也没找到。
而今,她见姬煜对玉夫人态度不一般,那玉夫人也不像是个普通贵妇。她心里想到一个可能,觉得可以从这位夫人身上下手。
到了驿馆的走廊上,恰逢有一名侍女端了果盘往玉夫人的房间送。
沈葭掏出几根银针,封住侍女的几处要穴,让侍女晕了过去。
她再将侍女藏到自己房间的柜子里,然后,她假扮成侍女的样子,拿了果盘,前往玉夫人的房间。
房中,另外几名侍女正在伺候玉夫人梳洗,外间只有她一人。
沈葭将果盘放在桌上,视线在房内来来回回地游.走。
这时,帘幔后面的一名侍女倏然问道:“太后娘娘,那沉香需要点上吗”
太后沈葭在听到这个称呼时,略是一怔。
莫非这玉夫人就是容国的仁宜太后
她还以为仁宜太后应该是比较是老练的女强人,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看不出年纪的大美人。
既然仁宜太后在这里,那她预计的时间大概可以缩短了。
在她思索时,帘幔后的侍女冲她喊道:“云环,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将沉香点上。”
沈葭当即轻声应下,默默地去房里找到熏香,又拿了银勺,将香料搁放在香炉里。
而后,“云环,太后娘娘要沐浴了,你也进来服侍。”
沈葭轻轻地走过去,伸手拨开帘幔,将头埋低。
其他侍女忙着备下浴汤,侍奉仁宜太后脱衣,没有时间去管她,自然没有空去想她不是那个叫云环的侍女。
不过奇怪的是,即便玉夫人的发髻被拆开,簪子被取下,唯独面纱没有摘下。
后面所见到的画面,更是令沈葭震惊。
待仁宜太后的衣裳被解开,她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全都暴露了出来。看上去,这些伤疤应该有些年头了。
正当沈葭疑惑时,仁宜太后的视线扫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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