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之后要夏种, 大家饿了这么久哪里有力气夏种,所以夏收后第一件事就是分粮,然后再投入到夏种中。
越荀在二队,宁秀秀在三队,他们两个结婚后没再一起住, 所以粮食关系暂时还各自在各自的队里, 宁秀秀之前也都是在三队上工记工分的。
越荀要领的粮食分两部分, 一部分去炼钢基地以前的,这些都在二队领取, 他和越邱城到了炼钢基地之后,就算是大队上的集体公摊分粮了。
粮食先按照四六分后, 四成的粮食平均分,成人算下来一人十六斤, 小于十岁的小孩减半, 之后的六成按照工分计算领取。
收成好的时候, 一人能在夏收领取六七十斤粮食,今年收成不好,那四成平均人手二十斤, 剩下的六成按照工分算,
越荀在二队这边总共领取了一百五十斤粮食,大队那边摊下来的有三十多斤,算下来就是不到二百斤。
这一点粮食要七个人吃, 撑到秋收, 需要三个多月, 每个人平均每天吃不到三两,还是毛粮,再一脱皮磨出粉,少的可怜。
越邱城一个人一顿就能吃好几斤的,想吃饱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家的可能会多一点,但也多不到哪里去,灾荒之年就别想着吃饱了,能果腹不饿死,比夏收前只能吃野果野菜好,他们就很满足了。
还有的人家领粮食前还要给队上交钱,因为之前在队上借粮,或者借钱了,需要还上才能领到粮食。
原主不会死皮赖脸,借队上粮食没给,他就自己闷头想办法了,倒是没有外债。
越荀和越邱城背了粮食回到了新院子那边。
越荀让越邱城在家里看着,收拾东西,他去宁家接宁秀秀。
越荀径直去了宁家,宁秀秀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正给大哥和嫂子说话。
“这就成别家的人了,也太快了。想想就觉得哽的慌,我家秀秀,多好的姑娘。”宁大嫂说,有些伤感。
“嫂子,就这么近,走动方便。夏种时,你让大柱二柱过来,我看着。”宁秀秀说。
“那俩皮小子,可不是以前了,他们自己满村疯的不见人影子,你不用管他们。你还有几个孩子要看。不上工,也得做点什么贴补,不然就那点粮食咋办呢。”宁大哥担忧道。
虽然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宁家人对于宁秀秀离开到越荀那里还是充满隐忧。
宁宝丰没说话蹲在一边抽旱烟,看越荀来了起身。
越荀跟他们打了招呼,宁宝丰把宁秀秀领来的粮食提了过来。
“今年收成不好,粮食就这点,省着点吃。细粮想办法换成粗粮,会多一点。怎么的也要熬到秋收。”宁宝丰愁着一张脸说。
上面把粮食分下来,至于怎么吃,怎么熬到秋收就是各人想办法了。
大部分人都会想办法把分到的细粮换成粗粮,能吃久一点。
宁家的粮食分的也不多,宁秀秀两个弟弟都上学,没有工分,就更难了,若不是宁宝丰会一些手艺活,到时候会贴补家用,分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粮食少,起码有夏种秋收的希望,不过这天一点下雨的迹象也没有,水塘里的水眼看着干了,种下去的能不能活也是问题。
秋收再不行,后面的日子就难熬了。
“爸,您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秀秀的,我不会让秀秀挨饿的。今儿,秀秀搬过去,也是分粮的好日子,爸,你和大哥大嫂,两个侄子都去我那里吃饭吧,我来做饭。”越荀跟老丈人说。
“吃啥?办席面的时候吃过了,秀秀搬过去,那就是两家人了。秀秀,你自己选的,到时候挨饿过苦日子,我可不贴补你,家里你大哥,你弟还要过日子。行了,不用送了,自己过自己的,好坏都是自己过。”宁宝丰摆手不去,主要是不想吃越荀那边的粮食,省的到时候宁秀秀不够吃了。
越荀想说什么,宁秀秀将包袱塞给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秀秀,你别苦着自己。有啥事你就回来跟我说。我跟你哥哥给你做主。”宁大嫂说。
“越荀,秀秀就交给你了。”宁大哥说。
“爸,大哥,大嫂,我们走了。”宁秀秀抿了抿唇眼里泪光闪动。
“咱住的近,以后常走动。我先带秀秀走了。”越荀说,看他们这幅样子,越荀也不太理解,就几分钟的路程,站在墙头上都能看到彼此,大吼一声就能叫到人了。
“去去去,赶紧走吧。”宁宝丰摆手让两人赶紧走。
越荀拿着宁秀秀的包袱,提了宁秀秀分的粮食,宁秀秀抱着毛蛋儿,领了狗蛋儿,后面跟着越建国,几个人就这么走了。
走到了三队村里,不少人拿着麻袋,或者篓子带着分了的粮食回去,看到他们也打招呼。
虽然越荀和宁秀秀早就领证了,喜事也办了,不过两人没住一起,这都是大家知道的,越荀培训回来,宁秀秀还是住宁家的,这事儿没少被村民议论,这会儿宁秀秀搬去越荀那里,不用说,这些随时能八卦的村民也知道了,宁秀秀要正式跟越荀过去了。
看着宁秀秀带好几个孩子跟着越荀,让那些村民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