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九点,她才踏上了别墅花园里的鸢尾小径。
家里还是空空荡荡,岑琰珠依然在一楼琴房练琴,从门后传出的琴声已经趋于流畅和熟练,多日的不间断练习终于结出成果。
岑念乘电梯回到寂静的四楼,在她卧室对面的房间紧闭着,门缝里漆黑无光。
她以为岑溪外出一天,至今没有回来,走进房间后却发现自己的床上平放着一个印着zuhair murad字样的白色方形礼盒。
礼盒上绑着白金色的缎带,打出一个翩翩欲飞的大蝴蝶结。
就在不远处的书桌上,还有一盒精心包装的歌剧院蛋糕。
送礼物的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岑念放下手中的背包,走到床前解开礼盒的缎带。
礼盒里放着一条浅金色的高定礼服,礼服上还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同系列的银色发带。
岑念拿起裙子下露出一角的奶白色卡片,上面只有手写的短短一句话:
“for my angel.”
如果这样的话是出自将甜言蜜语作本能的岳尊,岑念不会感到任何波动。
但是这行俊秀的字出自岑溪,她坐在他的房间里时,曾数次目睹他用同样的笔迹在文件上写下批示。
一想到岑溪亲手写下这行英文,岑念就有些困惑,又有些她从没感受过的害羞,手中的卡片像是猝不及防落进手里的滚烫山芋,让她下意识松手把卡片扔回了盒子里。
她站在原地,隔着一段距离直勾勾地看着盒中卡片,似乎这样就能保证人身和灵魂的安全。
盯着看了片刻,她又重新捡起了卡片。
难道是因为他和岳尊待久了的缘故吗
她疑惑地看着卡片上的留言,转身在床边坐了下来。
身旁就是岑溪送的礼服,手中又拿着他的卡片,这个家依然是空荡荡的,但是岑念却一点都不觉得孤独。
有哥哥真好,她想。
她望着卡片上的文字,片刻后,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月光从窗外洒进,映照着少女清丽脱俗的面容,她眉眼弯弯的时候,世界好像都因此跟着闪闪发光。
有岑溪真好,她想。
一周后,岑琰珠的生日宴会在岑家的另一处泳池别墅里准时召开。
当宝石蓝的夏夜降临后,陆续有载着非富即贵的宾客进入半山的别墅大门,辉煌的灯火将半个山腰都照得灯火通明,而在这辉煌灯火下,一辆价值千万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山脚,任一辆辆豪车从不远处的盘山公路上呼啸而过。
树林掩映下的昏暗路边,一个红色的火星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岑家的请柬从上京东城区一直发到拉斯维加斯,他到底是想庆祝女儿生日还是庆祝傅家倒台,这不是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吗”
一个年过四十的瘦高男人倚在迈巴赫上,吐出一口烟圈,慢慢说道:
“岑筠连让傅显不好过,傅显让那位不好过,那位又让我们不好过,唉……怎么没事了上面调查傅显的时候,差一点就把那位查了进去,他现在正恼火呢,岑筠连大张旗鼓办宴会,不是啪啪往那位脸上打吗”
“你以为他没后台……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死死扒住了岳家,岳家的后台就是他的后台……”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那位的意思是,搅黄了今晚的宴会就行,岑筠连让他脸上无光,他也要让岑筠连脸上无光。”
“走一步看一步……托岑筠连满天下洒请柬的福,我找人送了两张请柬给傅家那里,如果他们闹点什么出来——那就最好了。”男人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行了,我要去了,祝你在夏威夷玩得开心——上京现在水混,你最好多呆一段时间再回来,我命苦,现在想溜也溜不掉……神仙打架,池鱼遭殃。”
他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男人开门上车后,坐在副驾的少女不满地开口:“你打给谁怎么说了那么久”
“你夏叔叔呀——”赵桦说:“他命好,在夏威夷享清福呢,你爸我就要点头哈腰四处奔波——”
将耳机声音调小的赵珺琦皱眉看了他一眼:“谁让你点头哈腰了”
“你不懂。”赵桦摇摇头,启动了汽车引擎。
“我是不懂。”赵珺琦低头继续玩手机:“反正你别指望我对着岑琰珠说出来什么好话,我巴不得今天变她的忌日。”
“这些话你就心里想想得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名门闺秀,你就是恶毒也得把恶毒给我藏肚子里去!”赵桦瞪了她一眼。
赵珺琦不服气地调大了耳机里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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