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海淹没了遍布沟壑的大地, 也淹没了血腥玛丽的身影,长矛像是鸟群笼罩了她,她无法逃脱长矛的锁定,只能硬生生承受来自空中的打击, 仓促构建的精神屏障不比之前坚固,岌岌可危地晃动, 她的红雨衣像是要被撕碎一样, 随着暴雨翻飞起伏。
在超级英雄们看来,血腥玛丽和雨中女郎的战斗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层次, 就算是超人类,也很少能遇上这样规模的战斗,但他们完全不知道, 这两座城市打得天昏地暗的同时,拉莱耶还在分心操控其他马甲扫尾。
“哥谭解决了。”哥谭说。
哥谭是最后一处,在拉莱耶的感觉里, 各处的混乱都已经被她或者超级英雄解决, 纽约那边瘟疫医生也结束了战斗,于是她决定为这场演出画上句号。
阻止完阿卡姆的暴动, 姗姗来迟的蝙蝠侠和红罗宾正好赶上了尾声。
捕鲸枪洞穿了哥谭的翅膀, 羽毛纷飞, 血珠从伤口处滴落, 染红了她的翅膀。哥谭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 她握紧雷霆长矛, 翅膀拢在身后, 像是真的化身鹰隼,从高空向着地面俯冲。
火色的音锥出现在她的身后,阴云被强劲的气浪冲散,露出巨大的空洞。飓风为鹰身女妖了推动力,她冲开层层阴影触手的阻拦,阴影破碎,藏在阴影之后的捕鲸枪也暴露出了狰狞的獠牙重重叠叠的阴影只是为了掩护这一枪,当哥谭意识到布鲁德海文的意图时,她已经无法避开近在咫尺的捕鲸枪。
于是哥谭没有躲开。
尖枪刺向她的胸口,哥谭抬起长矛,手腕轻轻一抖,矛尖精准地撞上了枪头
枪尖和矛尖有多锋利想要阻拦高速刺来的长枪本来就极为困难,然而哥谭选择的居然不是挑飞捕鲸枪,而是不可思议的对撞,然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办到了。
虚化的长矛和沉重的捕鲸枪撞出了金属碰撞的铮然声响,但捕鲸枪的枪势也随之一滞,哥谭收了收手,一矛挑飞布鲁德海文扔来的捕鲸枪,在血腥玛丽惊愕的眼神里,一把抓过捕鲸枪,刺向她的胸口
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长枪撕裂空气,如同坠落的流星,贯穿了血腥玛丽的胸口,将她钉在地面上,地面在这一击中凹陷,而后龟裂,震波一圈圈向外扩散,无数碎石腾空而起。
气浪滚滚而来,卷动所有围观的超级英雄的头发和披风,可他们只是望着远处的战场,瞳孔骤缩,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什么”夜翼喃喃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尽管围观了整场战斗,可在认识到交战双方都是城市意志之后,所有人都默认这只是一场不会有伤亡的内战,没人想到最终战斗会以这样残酷的结局落幕。
哪怕知道血腥玛丽的残忍行为,他们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落在了布鲁德海文身上。
那个小小的身影孤零零躺在地上,看起来终于像是一个孩子了。
长枪插在她的心口,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很快蔓延成了一片血泊,完全超出了那具身体能够容纳的血液的极限。
血泊将地面染成了红色,随着越来越多的血从布鲁德海文的身体里流逝,她身上的红雨衣也一点点褪色,最终变成了纯白。
白色的小女孩浸没在血里,纽扣眼睛直直望着天空,像是被丢进垃圾堆的娃娃。
哥谭慢慢从空中降落,身后的翅膀也被她收了起来,她垂眸望着小女孩的尸体,无声地喃喃了一句。
原本逐渐散去的黑云重新聚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只是雨水鲜红如血。
血雨很快将所有人淋得湿透,也重新染红了布鲁德海文的雨衣,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中,她的身体渐渐融化,消失在了血水里。
许久之后,夜翼才问“她”
布鲁德海文的超级英雄心情复杂,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里翻涌着无数想法,他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吐出第二个单词。
“我已经把你转述的对话整理后发给蝙蝠侠了,来一趟蝙蝠洞,你需要一点检查。”芭芭拉说到这里放缓了语气,“一切还没结束。”
“我知道。”夜翼说。
超级英雄们最后看了眼遍布疮痍的大地,目光在被血染红的地面上停留一瞬,收回目光,纷纷离开了战场。
大型任务“木偶大师”已解决
获得奖励氪石矿x1,缄默议会aix1,旧日法庭aix1
结算完成,拉莱耶也将注意力收回到了眼前。
刚刚金并把他引诱到陷阱里,早有准备的蜘蛛侠立刻脱身,按照和拉莱耶的约定,头也不回地拉着蛛丝飞向纽约,也让拉莱耶放下了最后的顾虑,全神贯注地应对围上来的敌人。
不管怎么说,拉莱耶并不希望彼得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瘟疫医生垂头站在中央,手中的撬棍滴滴答答往下滴血,四周到处是尸体。
金并并不在这里,但拉莱耶知道他在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年轻人抬起手,擦了擦乌鸦面具上溅上的血,血珠在空气中凝聚成了文字。
看起来你等的帮手不会来了。
也就是说,金并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挽回眼下的局面。
没人回答,瘟疫医生也不以为意。
擦完了血,他径直向前走去,点点火星从四面八方飞来,将他包裹在内,随着他迈出一步,忽地散开,纷纷飘落进大地,而空气中已经没有了瘟疫医生的身影。
只有散落四周的尸体,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一场屠杀。
片刻后,坐在星巴克里一边喝着星冰乐一边观察的彼得帕克忽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过头,在女孩们隐约的吸气声里,看到了瘟疫医生好看得不像人的脸。
“医生”彼得下意识提高了声音。
他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警觉地四处看看,才小声结结巴巴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还,嗯,呃,这样吗”
纽约没有戴乌鸦面具,也没有穿那身仿佛游戏服装一样的长风衣,而是简单地穿着短袖衬衫和长裤,袖口稍微卷起来,灰白的长发随便束起来,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变成绿松石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静静望着他,平添了几分温文尔雅。
被问及这点,纽约眨了眨眼,伸出手指点了点餐巾纸,纸上迅速浮现出一行烧灼出来的文字。
那样会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