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这一窝里只有两只,由于刚出生不久,毛都不怎么多,眼睛也还未完全睁开,但能看出白白的样子。商陆满含怜惜地捧起一只让他看,低声道:“哥哥,和你想的一样,是两个。”
杜云停摸了摸那软的好像一片云的头,神色有点奇怪。
“这真是我的崽”
商陆说:“对。”
他打量着青年的表情,“哥哥,怎么”
“不怎么。”杜云停道,又摸了摸,“我就是觉得,他毛太短了点……之后不会秃头吧”
病房里的护士努力憋笑,商陆也禁不住笑了一声,揉揉他的头。
“怎么会”他说,“只是还没长大,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他顺着青年的意思,又道:“哥哥得给他们起个名字。”
这个好办,杜云停老早就想好了,“一个叫商二十八,一个叫商小六。”
7777:【】
喵喵喵
狼崽子也是一怔。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7777也在心里呐喊,对啊这名字也太奇怪了,赶紧改掉啊!就算是兔子你也不能让他们顶着这样的名字过一生啊!
然而商陆事事都纵着青年,起名字根本不算什么。他眼睛眨也不眨,称赞道:“起的真好。”
7777:【……】
这可是睁眼说瞎话的典范了。
孩子都生下来了,杜云停的假孕症状总算是停止了。他天天怀里头抱着俩兔子晃荡,把自己耳朵尾巴也变出来陪它们玩。商陆之前忍了挺久,现在忍不住想亲近,半夜总往他床上摸,几次都被哥哥赶下去。
“不行,”青年小声道,“还没好呢……”
狼崽子简直要憋屈坏了。
怎么会还没好都没做过手术,哪儿来的伤痕等好!
他忍了又忍,看着哥哥的眼都要冒绿光了,却只能等着杜云停安安稳稳坐月子。好在杜云停没打算坐一个月,半个月就结束了,半个月一出,商陆立马把他往床上拽。
杜云停还蹬他,“慢点,轻点——”
说真的,这些此刻都已经通通顾及不得了。他已经化成了一块糖,被狼崽子翻来覆去地舔舐,又咬着脖子好好地弄了一番。耳朵尾巴都化出来,毛都在床单上蹭掉了几根,弄完之后,床头柜上的东西被撞掉了好几个。
商陆把它们都捡起来,抱着白兔子去洗澡,总算是心满意足。两人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商陆下意识又要去抱他的背。
手都放在背上了,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又收了回来。
他可禁不起再来一窝了。
出月子后一周,杜云停终于彻底恢复了清醒。他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所作所为,简直羞耻的不行,几个世界的老脸都被通通丢光了。
7777阴阳怪气。
【醒过来了不去看看你的崽】
【……】
杜云停挪动着步子去了。两只兔崽子被安排在客厅的窝里,这会儿嚼着鲜嫩的青草,已经长出了洁白细密的毛,俩毛团子抵在一起蹭来蹭去,场面看上去温馨有爱。
7777给他指,【左边那是你大儿子,叫商二十八。】
【……】
【右边那是你小闺女,叫商小六。】
【……】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杜云停慢慢举起手,捂住了双眼。
这都是什么事——一剑捅死他算了。
7777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下午了,你该带着你俩孩子出去吃草了。】
【……】
杜怂怂好气,看来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小区里就有草场,他在阳光不怎么晒人的时候,还是拎着笼子把俩兔子拎出去了。正打开笼门看它们四处慢吞吞撒欢儿时,杜云停忽然看见他家门口有个身影。有个小年青脚步踟蹰,在门口打着转,这样热的天,还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袖长裤,半晌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伸手去按门铃。
杜云停有点儿奇怪,凑上前一看,才发现是江文康的现男友。
他的那封信,当时留了自己的电话与地址。
小年青也望见他了,迟疑道:“您是……”
“进来吧,”杜云停打开门,“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句话一出,小年青眼眶瞬间红了,低着头闷声不响地跟着他进去。杜云停给他倒了杯茶,听见他声音哆哆嗦嗦,“他真的打我。我都没想过他会打人……刚开始打的时候,他跟我说他肯定会改,还给我写了保证书,我以为他那天只是酒喝多了,只是一次偶然,可他在那之后,每天都出去喝酒……”
他越说越惶恐,声线都在抖,慢慢把自己的长袖卷起来,上头青紫一片,像是被用什么钝物打的。
“这是球棒。”小年青动动嘴唇,“好笑的是,这还是我给他买的。”
等到那只手握住凶器了,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平日里看起来那样温和的人,在这种时候却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狰狞的魔鬼,下手时丝毫不留情。小年青不是没想过报警,可他们已经是伴侣了,就算是警察来,多半也是以家庭纠纷草草结案。他一个男人,更不适用于保护妇女的各项条例,又是个旧人类,在真正面对暴力时,只有蜷缩着挨打的份,全然不能反抗。
他也想过跑。但与江文康交往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已经带人回去见过了父母。江文康说,要是他不见了,就回去找他爸妈。
小年青没这个胆子,他不能让那对已经年迈的老人家出事。万般绝望之下,他想起了当时当做是个恶作剧的信——好在那信上的地址被他记下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找上了门。
杜云停听着这些断断续续的讲述,就好像看见了原世界线里的白夏。
法律还未完善,同性伴侣还不受保护。偏偏他们仍旧顶着伴侣的名号,就将这包里变为了外人不好插手的家务事,无论和谁说,别人都只当这是夫夫之间的事,根本不愿意多管。
他们都尝试过想要从这泥潭里挣脱,却又无数次被重新拉回去,房门一关,又是一场新的噩梦。
小年青捂着眼睛,终于哭出了声。
“有什么办法吗”他道,“我不能……不能再这么活下去了……”
杜云停拍拍他,平静地说:“有。”
小年青的哭声戛然而止。
“什么办法”
“比你想象的还要简单,”杜云停说,“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让这件事不再仅仅是家事。”
小年青的神色有些懵,看上去并没有听懂。
杜云停也不和他多解释,只问他:“有没有什么特长”
小年青脸一红,低声说:“我就只是吃饭香。”
“最爱吃什么”
“——麻辣兔头。”
杜云停忽然间感觉头一疼。
这么残忍的吗
他默默把怀里的兔笼子往脚底下放了放。
“没事的,”小年青看到他的动作,赶忙说,“我们都不吃这种兔。这种兔子都是用来长毛的,不是肉兔……放心。”
用来长毛的……
杜云停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他道:“直播会吗”
小年青点点头。
“那就先直播吃吧,”杜云停说,“我待会儿给你个账号。”
他又对7777说:【干活了,营业了,得兑换点药了!】
系统:【兑什么】
【兑速度增快的。】杜云停说,【有什么】
【有提速卡。】
杜云停相当大方,【来两张,快速安眠药也给我来一点。】
他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小年青。
“他再喝醉酒回来,就先把这药掺杂在水里让他喝。这两张卡,等到后面再用。”
小年青点点头,站起身,又忍不住啜泣着道了谢。他抖着肩膀还没走出门,忽然看见房门被人拉开了,狼崽子从外头大步迈进来,瞧见家中有个陌生人,脚步诧异地顿了顿。
尤其这陌生人正对着哥哥哭,商陆的眉头一蹙,几步上前,把杜云停护在了臂弯里,放出危势,嗓音低沉。
“哥哥,这是谁”
小年青看他一眼,被他这气势一吓,登时哭的更凶了。
这个新人类看起来,好像是要吃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我的崽不是我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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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生不出崽的!所以不用再浇灌我了,我没法生娃!
顾先生:说不定。
怂怂:
顾先生:再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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