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说起来, 容月他们要挣钱很简单。
按照他们的武力值, 随便花点时间去林子里打些大型猎物回来,就能赚得家财无数。
要是附近猎物少的话, 甚至可以骑着马儿去更远处, 打了猎塞到包裹格里,总之有无数种办法。
但这样无疑会很显眼,这不是容月的初衷。
他还想慢慢了解一下这个靠海的美丽部落。
现在小鱼提出的方法就不错。
小鱼继续说明情况:“蓝水家和绿树家,阿爸的阿爸那一辈生了好多崽子, 后来一直关系很好,出海, 捕捞, 或者去林子里狩猎,都在一起。渐渐的,这两家越过越好,其他人都要巴着他们过日子了。就连首领谁当,都是他们说了算。”
容月脑海里冒出一个词:垄断。
星月纪元以前一度就是垄断了全息游戏行业的作品, 容月也听玩家说过。
因为技术革新,全息游戏又不容易制作,直到上线第七年才有别的新全息游戏诞生。
垄断带来的权利和利益是巨大的, 因为你别无选择。绿树家垄断了船只, 直接掐断了相当一部分人的生存线,很是狡猾。
船只不比房子,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搭起来。而且房子坏了,被吹跑了, 顶多瑟瑟发抖睡一夜。可在海上船坏了,命保不准都完蛋。
小鱼恨恨地说:“他们的船都不怎么结实。不仅我阿爸,每年有不少人不小心触礁,船坏得连个碎片都找不到。就算完全平安,最多两年,船也总有破漏,很多人家就得重新从绿树家买或者借。”
鱼阿爸也不怕两位大使知道,忧心地说:“两位大使就算有本事,也最好不要跟绿树家起冲突。他们人多势众,真斗起来,很吃亏的。”
容月说自己有打算,又问他们:“你们之后怎么办”
鱼阿爸说:“我想了一夜,决定上大船去。”
“大船”
“是部落里组织出远海的队伍……阿爸,你真的要去吗”小鱼担忧地说。
鱼阿爸身体一直不算太强健,而出远海太辛苦,每次都要十多天才能回来。
但辛苦也能换来不错的报酬,起码先得把欠绿树家的珍珠还清。
容月没有阻止对方:“你想好了就好。而且你身体现在没毛病了,试试也无妨。”
鱼阿爸搓搓手说:“我知道很麻烦,但两位大使能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看着点小鱼他一个人留着,我总有些不放心……对了,这样我出去了,你们可以先住我家。”
容月:“房子慢慢建也好。”
天阳颔首:“放心。”
吃过早饭,小鱼和天阳留在家中,鱼阿爸去报名新一次部落集体出海。容月和他一起往部落中心的大船头方向走去。
天空飘着长长的彩旗,容月问:“那是什么”
鱼阿爸怀念地回答:“是每任首领死去后放飞的。这是我们蓝海部落的传统,抬头就能时时想起守护我们的历任首领们。”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可惜现在,这彩旗已经没多少人尊敬了。”
容月又听鱼阿爸解释了一番其中内情。
原来,这座极其庞大的蓝海部落,还保留着几百年前的习惯——首领一定要娶大祭祀。
并且只能娶大祭祀。
首领不能有子嗣,这个位子不再单纯的光辉万丈,而多少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了感谢首领这个“守护神”为部落做下的贡献和牺牲,蓝海部落才有放飞彩旗这样的习俗。
可惜,绿树和蓝水两家控制部落后,首领便成了他们的傀儡,不做什么实事,甚至也不出海和自然战斗,更别提守护什么了。
鱼阿爸道:“这一任首领叫狂沙,大祭祀叫静夜。他们比较特别,是大祭祀选择嫁给了狂沙,狂沙才成为首领。”
容月好奇:“那狂沙有权利拒绝吗”
“应该是有的吧……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首领夫妻不常出现。偶尔管一些犯罪者的事。比如欠珠子不还,偷啊抢啊、强行掳走别人家没嫁人的女人之类的。这些归首领管。”
“有具体的惩罚措施吗”
鱼阿爸点头:“都看首领决定。轻的罚他去远海,不给报酬。重的到远海时将他驱逐,也就是扔进海里。”
容月心中微动。如此,就相当于死刑了。
这说明蓝海部落还是有一定的秩序的,可惜被两大势力把持,王子犯法不一定会与庶民同罪。
说话间,报名上大船的地方到了。
远远瞧着那儿,一群壮汉像炸锅的鱼,围着看不见的报名点不停翻腾。
他们背靠海湾,浅海中一艘大船稳稳停着,虽然外观粗糙,但看大小却能容下起码百人。
在融雪谷联盟里,百人可以自成一个小部落了。
鱼阿爸地对容月说:“如果人太多,部落可能会不要我。不过最近在风季,危险,选择上船来的人少。”
“这还少!”容月嫉妒了。
鱼阿爸笑说:“以往还要更多。挤的人是为了能分到不那么危险的活儿,你看,一会儿就会散开了。”
果然,沸腾的锅渐渐平息,人群没那么吵了,鱼阿爸也和容月告别,并给他指引了蓝水家招神医的地方。
容月独自向那显眼的大船头走去。
蓝海部落是沿着海岸线向两边延伸的,条件好的人家住在靠近林子的地方,条件差的才住在近海。
但大船头除外。这附近是整个部落最繁华的地方。
穿过许多叫卖的小商铺,容月兴致勃勃来到了“地标建筑”。
大船头不愧带着一个大字,抬起头来看,比星月部落的小木楼都要高。
容月渐渐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片蛮荒之地的历史比自己想象的更悠久,前有星野中的魔使们传下的精妙塔楼图纸,后有狼族人崇拜兽神的文化,森铁部落更是曾经拥有铁器。
再看看蓝海部落这个壮观的大船头,刚才那座能容纳百人的船和这艘相比,实在小巫见大巫,只能当个孙子辈的。
船头不仅大,上面还刷了颜料,雕刻着花纹,十分精致。容月看了一会儿,想上手摸,却突然被远远呵斥:“谁准你动手的!”
他顿了顿,回头一看,是对面一个铺子里的人在朝他喊。
那人声音尖细,不好辨认性别,容月好脾气地缩回手:“那我不动了。”</p>
对面的铺子很大,抵得上旁边铺子两三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