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是让盐部的商队,去给各个部落带去消息的……
也许他离开以后,又有什么新的契机吧。
鸣山见云野若有所思,忍不住问:“你知道什么”
云野道:“也许都是来看病的吧。”
一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星月部落的外围,然而自认见多识广的鸣山,都惊了。
“怎么这么多人!”
是的,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好多好多人,都能抵得上融雪谷大集了!
为了能限制进入,保护田野,星月部落的最外围新设了一圈木头围栏。
围栏很高,顶上有尖刺,东南西北方各开了一个门,有人在门口检查并且发放木牌。
“欢迎来到星月部落。”
轮到鸣山一行,上前才发现,这个“守卫”竟然是个笑容甜美的少女。
她声音清脆,礼貌又不失热情:“请问你们来自哪个部落多少人为什么来”
说罢,她突然在鸣山后方看到了云野,眼睛陡然一亮:“云野大人!”
云野笑着上前,和她拥抱:“粒粒,好久不见。”
粒粒嘿嘿笑了几声,退回去:“云野大人你先进去吧!我在工作呢,要给他们登记。”
云野就……从善如流地进去了。
阿兰惊了,大声喊:“等等!云野!明明是你带我们来的,我们也要登记吗!”
鸣山也多少有点不自在,但他起码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显得非常的蠢。
“闭嘴!”他呵斥道,转而向粒粒说:“盐部。除去云野一共二十三人。带人来看病的。”
粒粒笑容不变,手指在一个小盒子里沾了沾,然后在一块木牌上找着位置划了几道,递给鸣山。
“欢迎盐部的朋友们。”
“星月部落提供一天的免费住宿,食物可以自理,也可以按照标价用肉干购买部落提供的饭食。”
“田地和养殖场需要部落内人员的陪同才可以参观。”
“看病请去东南方向的‘白楼’,如果病情危急,可以向白楼内的工作人员咨询。”
鸣山:“…………”
阿兰:“…………”
其他人:“…………”
听、听不太懂。
粒粒带着营业笑容:“还有不明白的,请去门内找最近的服务点。服务点是帐子,帘子上画着白狐狸的标志。下一个——”
鸣山他们只得茫然地进去了。
幸好那个白狐狸标志很显眼,鸣山刚一露脸,马上就被人热情带去了一个宽敞的木楼。
待客的果子茶刚刚端上桌,那位风姿卓然的月祭祀就出现在了门口,满面春风地和他们打招呼:“鸣山首领,好久不见,病人在哪儿呢”
容月刚刚听到云野回来的消息,就赶忙暂停手上的事情。
他等盐部等了很久了。
虽然一开始计划中,他们需要盐部做的事情,已经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达成了……但还有后续的事情需要合作。
在云野离开的这两个月里,他们先将原来的木屋扩建,成了一排临时宿舍,又在星月湖的正西方建了一座三层的“白楼”。
之所以叫白楼,是因为他们找到了一种树胶,涂在墙壁上可以防水,干了以后呈现乳白色,非常好看。
虽然这种树胶量不大,但涂个房顶,做一点装饰,还是可以的。
木铃带来的图纸帮了大忙,里面有一些巧妙的设计,让老木头他们醍醐灌顶。他们开了窍似的,举一反三地建成了这座三层楼房。
冬季的石头和木头结合的屋子给他们积累了经验,这座白楼同样用了类似的方式建造,最中间的墙壁建了中空的“壁炉”,只要有足够的炭,到了冬天一样可以呆得舒适。
有了这座白楼的成功,老木头他们提高效率,又开始在容月以前规划好的地方,建立月牙形的正式居住区。
目前还在建造中。
除了房子有进展外,他们还做成了一件大事。
天阳的空间移动能力练得更强了,以前一灌一个水桶,现在他能一灌一池子……某天容月路过,灵机一动,心想这是不是可以做出自动通水装置了!
星月纪元里,很多设施是用“魔法”完成的。
但因为设计者本身有自己的世界观,很多东西都带有现实的特征。拧开就出水的水龙头,上下通行的“电梯”,甚至还有自动感应的门……
欧利维亚城没有这样的门,因为教会所在的城市偏古典,但其他主城可不少类似的装置。
蛮荒没有炼金术和魔法,容月一直没往这些方面想,但天阳现在跟开了挂似的,或许有些设想能实现
容月负责开脑洞,工匠们负责想秃脑袋……
结果,天阳人力蓄水的设计被提了出来。
容月看着工匠们期盼的脸,哽了很久。虽然最后的效果的确很像“每家每户自动出水”,但前提竟然是让天阳每天早晨把楼顶的蓄水池装满。
容月勉勉强强地通过了这项提议。
算了,科技发展需要时间,暂时就能者多劳一下吧……
有了水系统,部落顿时先进许多,也干净了许多。
正在他们等待着盐部的消息时,某天部落突然来了人。
那些人说是来自附近的部落,距离星月部落不过五六天的路程。春季做天听的时候,他们的祭祀模糊得到了上天的启示,让他们去“碎湖”和“裂谷”。
那些人因为离得近,隐约对这里有印象,来到这里才发现真的有了一个新部落,而且还是那个在融雪谷有名的“星月部落”!
容月着实被吓到了。
当初蜂群部落出事,他在心里决定,愿意成为神……他怀疑,他的想法,被世界捕捉到了。
神和魔真的存在吗
有序和无序,能够进化出堪称“智慧”的意识吗
容月想了几天便不再想,他隐约觉得,只要自己继续前进下去,迟早有一天能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
既然接受了这个“帮助”,他甚至不用大张旗鼓地做宣传了。
他几次神奇地治愈了必死的重伤,名声很快传开,加上那个天听的启示,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人。
都是前来求医的。
人越多,越热闹,容月大刀阔斧地改革了一系列的政策,这才有了鸣山他们看到的样子。
听云野说,他们带来了一个病人,容月便急匆匆地赶来,把寒暄放到了之后,先问起了病人。
鸣山默默让开,容月蹲下,看到了一个昏迷的女性,躺在简易的担架床上。
“她叫千手,是……我的妻子。”鸣山声音低落。
容月应声,先观察了一番。
千手是个长相英气的女人,鼻梁高挺,眉毛笔直。
她身量不高,再加上长期卧床,瘦弱得几乎不成人形,看着命不久矣了。
容月把手放在千手的额头上方,闭上眼睛探查。
她的生命力在不停流逝,如今已经很微弱了。
顶多一个月,她就会死去。
容月一下子找不出病因,但感觉是某些内脏的衰竭。这种病,祷言并不能保证百分百治好。
圣光和祷言,本质是补充生命力。
之所以对外伤有奇效,也是因为那些伤,有了充足的生命力,可以自我痊愈。
江流心脏上有小缺损,他也可以用技能修补。
至于中毒,发炎,感染之类的负面状态,更是祷言的治疗范围。
但他不能让人停止衰老,也不能让油尽灯枯的人逃离死亡。
这便是他治疗技能的极限了。
容月心下微沉,先给千手读了一个长长的祷言。
金光在法杖的顶端闪耀,玄奥的纹样环绕在房间里。星月部落的人早已习惯,可每一个第一次见到这种技能的人,无不被吓得神智不清。
鸣山也逃不过这条定律……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木棍会发光!
为什么光还有奇怪的形状
这个月祭祀究竟做了什么——
祷言的金色文字一缕缕地钻进千手的胸膛,千手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鸣山紧张地蹲下来:“千手,千手你感觉怎么样”
千手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眼神终于聚焦,看到鸣山后想起了什么。
“我……很好。”
千手感觉很奇怪,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精力充沛过了。但腹部仍然隐隐作痛。
看到她下意识地揉肚子,容月就知道,祷言并没有真正成功。
他调出面板来,果然,经验也没有增加。
还得另外想办法。
他正准备和鸣山说清楚情况,突然,和他一同来的女伴尖叫道:“不……这不可能!”
阿兰快要气炸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千手竟然真的好了,明明都快死了,还能被治好!
那她怎么办她这个大祭祀还要不要做了毕竟鸣山那么讨厌她!
千手和鸣山一起看她,脸上表情都不太好,似乎觉得她很丢脸。
但阿兰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不相信!我从没听过哪个祭祀能做到这种事情,你这个怪物,你肯定是怪物!”阿兰恨恨地对着容月大喊:“他说不定是魔派来蛊惑人心的东西,不然怎么解释他有这么多层出不穷的手段!”
疯狂的声音在木楼里回荡:“他肯定不是真的在救人,不信你们等着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说不定他反而让千手的病更重了,现在只是短暂地燃烧精神,就像误食了‘跳舞草’似的——”
“住口!”鸣山怒不可遏:“谁准你对着救命恩人这样说话的!”
“救谁的命了!”阿兰和他争吵:“反正不是我的!”
容月:“…………”
天阳路过,恰好走到门口,正听到阿兰最后尖声骂了一句:“你们整个部落都奇奇怪怪的!”
“……”天阳黑了脸砰一声推开门:“滚出去。”
阿兰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本来想继续说的,但来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她的喉咙像被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鸣山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对不起你们了,我这就带她走,让她去外面扎营。”
容月自然不会替她求情,笑眯眯的说好,还让他们记得找服务点消除牌子上的标记。
“你们部落现在是二十二个人了。”容月一本正经地说。
虽然阿兰暂时被踢出了盐部的部籍,但她有句话还真没说错。容月并没有治好千手。
容月把情况和鸣山解释后,又说给他两天时间想办法,在此期间,鸣山可以参观他们部落的其它游览点。
“等我把千手治好了,再和你商量合作的事。”
见鸣山蔫蔫的,容月秉着未来合作伙伴的关心,问他是不是担心千手。
鸣山这个大渣子的回答,果然如容月的预料。
他坦白道:“月祭祀,我其实对千手的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过来,云野的劝说是一方面,占卜的预言是一方面,最后的只是我的侥幸罢了。”
“我希望千手能好,她比阿兰更适合当部落的大祭祀。”
他们正站在小木楼的外边,春天和煦的风吹来,眼前绿意一片。
容月邀请鸣山上到楼顶。
小木头的楼顶已经不是星月部落最高的地方,但视野仍然很好。
因为容月喜欢上去,它被修成了一个瞭望台,能够容纳好几个人站着吹风。
容月刚一上去,小白狐狸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嗖一声扑进容月的怀里。容月撸了两把它的脑袋,嫌弃地说你掉了我一身毛。
“鸣山首领觉得,我们部落怎么样”他抱着狐狸,远远眺望。田野青翠,湖泊碧蓝,白楼点缀在天地间,屋舍井然。
只要不是瞎子,都不会说这里不好。
容月又说:“你也猜出来了,我不会占卜。我从来不是个真正的祭祀,我们部落没有祭祀。”
鸣山震惊地看着他。
容月神秘一笑,不解释更多,白色长发被扎成马尾,比披散下来时多了几分干脆利落。
“祭祀的占卜,从来不是万能的。再强的祭祀,也不能靠占卜让部落突然多出几千人,且团结一心,无惧无畏。”
容月看着远方:“真正发展部落,还是靠人的思考,决策,等等。”
“一味追求祭祀力量强大与否,是不是弄错了重点呢你的前任大祭祀,为部落奉献最多的,是那一次次占卜吗”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鸣山耳边回响。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祭祀的力量呢
阿兰又蠢又毒,当了大祭祀也不能给部落带来什么。就算她这次没有占卜,得到什么启示,云野和宝地还是会回来,他还是会为千手的病来到星月部落,还是会听到今天的话……
占卜决定不了一切!
“你也说了,千手比阿兰更适合当大祭祀,这说明其中的道理,你已经懂了。”
鸣山深深地看着容月,心里涌上了三分感激,三分惧怕。
这样的聪明人,难怪能在短时间里把部落发展成这样。
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往与星月部落合作倾斜。
容月躺在床上打了个滚,哀嚎道:“怎么办啊——”
一天过去,又是夜晚。
他白天忽悠了鸣山一通,看着效果不错,但关键的问题……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治疗千手!
器官衰竭总有原因,如果他的神力能细致到将原因找出来,或许就能成功地施展技能了。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找。
小狐狸在外间吭吭叽叽,发出委屈至极的呜呜声,容月闭上眼睛打算静静思考,被狐狸吵得想暴揍它。
“围脖!”容月大声:“不把肉烤熟就没得吃!”
外面传来开门声,是天阳回来了。
围脖收声。
容月爬起来,往外一看,差点笑出声。
天阳又粗暴地拎起了围脖的尾巴,把它垂在笼子上方。
是的,笼子,不是拿来关狐狸的,而是关肉的……
围脖冬天打了两个喷火的嗝,但具体能力是什么还是没搞清楚。
但既然打嗝都能喷火,就先锻炼锻炼这个能力吧。他俩这样想着,给围脖设计了一个喷火训练。
把它喜欢吃的肉,关在一个一米见方的木笼子里,放在正中央。
围脖的嘴伸不进去,只能望肉兴叹。
但如果它对着缝隙喷火,并把肉烤熟,容月或者天阳就会把肉拿出来奖励它。
虽然最初的目标,其实是希望它能把笼子给烧没了……但现在看来,那太遥远了。
围脖学不会喷火,撒娇倒是一学一个准,对着容月吭吭叽叽,对着天阳垂爪装死。
这会儿被拎着尾巴,生无可恋地在半空中晃悠,天阳抖了抖手,也不知道它是胀气还是怎么着,又打了个嗝。
噗。
一团小火苗。
容月:“……”
这狐狸,以后总不能永远喷“吃饱了撑的”之火吧!
鉴于火到底出来了,容月还是打开了笼子。
“围脖真的没救了……”容月叹了口气,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布缠着的棍状物。
天阳递给他的。
“”容月接过,愣了几秒:“……是我的法杖吗”
“嗯。”天阳说:“花纹刻好了。”
容月把布条拆开,一只雪白的法杖出现在眼前。
触手温凉,每一处线条都十分完美。
他闭上眼,游戏面板上清晰地显示出——已装备:[法杖归零]。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活动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蠢作者热泪盈眶!
明天起恢复日5q左右,晚上6点更,再次抱住mua——
归零法杖:归零,归零归零,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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