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镇定了片刻, 快速从衣柜里抽出衣服, 用袋子装好,然后拎着出了卧室。
季立辉站起身来, 慢悠悠的往卫生间走。
“爸!”季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赶紧把袋子递到季立辉面前。
季立辉被她吓了一跳,顿了顿,犹犹豫豫道:“我去趟卫生间。“
季悠挡在季立辉面前, 咽了咽口水:“我...我也想去!”
祁彧还在里面呢,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爸爸进去。
季立辉愣了一瞬,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先去吧。”
季悠红着脸, 将手背到后面, 攥住卫生间的把手, 然后猛地一拉, 迅速闪身钻了进去。
速度快的季立辉以为她憋好久了。
季悠一进去,突然有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祁彧温暖的怀抱里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哎这孩子,灯都不开。”
季立辉摇摇头, 在门外帮季悠把灯按开, 然后自己回了客厅。
卫生间里骤然明亮, 季悠和祁彧两两对视, 甚至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好。
他们一方面有点紧张,毕竟危机还没有度过。
但是看见彼此狼狈又滑稽的表情, 又很快松弛下来。
祁彧不敢说话,只能朝季悠眨眨眼。
季悠软在他怀里,像个树袋熊一样, 把半个身子的重量挂在祁彧身上。
过了一会儿,季立辉等不及了。
他在外面喊:“悠悠,你还有多久”
季悠清了清嗓子:“爸,要不你先去看妈妈吧,我可能还得过一会儿。”
其实季立辉也不是那么急,他就是想跟女儿多待一会儿。
但现在季悠在卫生间,他在客厅里坐着也怪无聊的。
“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晚上锁好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季立辉站起身,捞过自己的衣服,对着卫生间嘱咐道。
“知道啦。”季悠赶紧应道。
又过了一会儿,季悠听见了关门声。
“吓死我了。”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祁彧还是没说话,用眼神暗示季悠先出去看一看。
季悠把卫生间小小的拉开一道缝,往外瞄了瞄,季立辉确实走了。
她这才推门出来,回头对祁彧道:“你的防备心还挺强。”
祁彧淡笑,也跟着推门出来:“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好骗。”
季悠鼓了鼓嘴,小声嘟囔道:“你喝点水也赶紧回去吧,都很晚了。”
祁彧原本还想陪她一会儿的,但想起刚刚季立辉说的话,他难免有些心事重重。
为了不让季悠看出来,他又磨蹭了一会儿,缠着季悠带他逛了她的卧室。
季悠的卧室没有那么少女心,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床和一个书桌。
墙上雪白雪白的,只在床头的位置挂了一幅季悠小时候的照片。
书桌上堆着都是各种各样的书,她没有书柜,所以连带着阳台也放了很多。
唯一能看出来是女生卧室的,大概就是床单的颜色,和床头那只帕丁顿熊。
季悠的床只有一米二,那只熊就占了将近一半的地方。
祁彧眼底闪过一丝柔光,指了指那只大熊:“它天天陪着你一起睡”
“唔......”季悠有点不好意思承认,毕竟那是祁彧送给她的。
祁彧咬了咬牙,故意道:“没想到一只熊占了我的位置。”
季悠难以抑制的幻想起祁彧代替那只熊的样子,想的她浑身燥热,于是赶紧推祁彧:“好啦好啦,你赶紧回去吧。”
祁彧这才不甘不愿的被推到客厅,然后在季悠的监督下喝了水,穿上鞋,打开门说拜拜。
走到楼道里,他正了正神色,然后掏出手机给祁厉泓拨了个电话。
祁首长正独自靠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手机响,他拿起来看了半天。
简直都不敢相信。
他能收到身边亲人电话的概率低到他需要迟愣一下才接听。
不过困难程度从祁彧到祁衍到孟溪则依次递增。
祁首长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有什么事”
祁彧靠在走廊的墙边,手插着兜,眼中酝酿着冷冽的神色:“爸,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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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前夕,好像是为了应景一样,天上又飘起了迷蒙的雪花。
原本已经快要露出的地面再次被碎雪遮盖。
盛华教室的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每天都需要值日生用铲子刮下来。
梁浓干起活来格外的认真。
她绷着唇,把手撑在窗框上,一丝不苟的刮着厚厚的冰霜。
雪沫迸溅起来,挂在她的头发上,她的手指也被冻的发红。
刮了一会儿,梁浓抖了抖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
冻得发麻的手指这才恢复了知觉。
孟逸亓从教室外面走进来,皱眉看了看梁浓:“你怎么又自己干上了,等男生们来了再说呗。”
梁浓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没事,反正我来得早。”
她毕竟不是扫除组长,不好意思让别人干,而且等宋青山进来了,才不管是谁的问题,骂的是一整组的人。
季悠跟丁洛是从市里赶过来的,所以到的晚了些。
等她们进教室,梁浓已经刮了两扇窗户了。
季悠和丁洛赶紧放下书包去帮忙。
“你也等等我们啊,哪有六点半来学校干活的。”丁洛无奈道。
梁浓就是把责任看的太重了,觉得自己身为学习委员,就要尽量给老师省事。
季悠仰头看了看,把梁浓扶了下来。
“这样太慢了,洛洛,多找几个抹布,沾着热水擦。”
梁浓赶紧拽住季悠:“不行,饮水机里的热水是给大家喝的,怎么能用来擦窗户呢。”
丁洛叹了一口气:“哎哟,冬天真是烦人,好羡慕南方啊,根本就不会结冰。”
梁浓歇了一会儿,又爬上去:“算了,你们俩先擦黑板扫地吧,早自习老师急着用。我自己刮一会儿,等男生们来了,让他们一起帮忙。”
她把季悠和丁洛赶去做不那么凉的工作,反正自己手指也冻麻了,再做一会儿也无所谓。
祁彧和宋一澜开天辟地的赶在早自习之前到了校。
宋一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埋怨祁彧:“你说你要好好表现非扯着我干什么,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祁彧扫了他一眼:“一天就知道睡。”
宋一澜还欲抱怨两句,一抬眼却看到了蹲在窗边的梁浓。
梁浓头发上还沾着白晃晃的冰晶,双手通红,正努力的铲着窗户。
宋一澜喃喃道:“这他妈是什么活动,行为艺术”
他以前在柏市,从来没见人干过这种活。</p>
反正玻璃上的冰化了又结,结了又化,管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