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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难道文 > 将军夫人心狠手辣 > 40、怒不可揭

40、怒不可揭

自己将心腹推了出来。

他在这牢里旁的事没有,唯一可做的,便是潜下心来透析这一切。

他不曾怪过谢欢,身为帝王,夺权之路举步维艰,选无可选。

不过是借他行路,又有何计较,

这是他应尽的本分。

让他为社稷死,为政权死,他皆无怨言。

身居人臣位,自当忠君事。

然而。

空有一副为黎民百姓鞠躬尽瘁的天下心。

八年臣义,同百官对立,与太后相抗。

贺同章从不会去想自己付出过多少,但他觉得,这一腔忠则明意,谢欢总是能感受到的。

至少知晓,他心中想的,从来都是林双玉。

如何容不下他的妻子?

一个不曾涉足半点谋逆的女子。

为何一定要死于朝堂上的阴谋诡计?

是谁不好,偏偏是她。

是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人。

谈何为君忠事。

早知有这一日,什么圣贤明理,什么尊师教诲。

这天下,

不如反了吧!

太后人妇,庸之无用,北绍纲常严纪倒行逆施。

总比一个处处要玉儿死的谢欢强上百倍。

杀他之妻,救他出狱,为君心腹,

还要他活着,做些什么?

面色漠然,不自觉多生几分戾气。

无声送走了齐谓。

再撑不住这根笔直的脊梁。

他颤抖着双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

满面沧桑。

看着这一手红黑不分的血迹,疼痛难忍。

除却谢欢。

母亲。

手握成拳,露出根根筋骨。

怎么又是你,

母亲。

昔年玉儿活了下来,我尚能原谅你,不去计较你要掩藏的内情。

我知你独身在外,含辛茹苦,定有自己不愿揭露于人的旧事。

可以,我不探不问。

新妻成痴,几乎丧命,我却将此事风轻云淡,漠然处之。

感念为母的生育之恩,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廊平因你出事的,西平因你葬身,

我究竟是寻你作何的啊。

忍不住讥笑出声,几分疯魔。

年幼时总渴求有家有母,长成后又一心追寻母慈子孝,日出日落的平常。

求来求去,寻来寻去,

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

父母生育,先师教养,同妻子水火中并行了二十六年,却让一个二十年未曾现身,名为母亲的人,三番四次逼迫至此。

他便是死,

又要如何面对尊师?如何面对,

玉儿?

若无贺秀婉,他同林双玉,再如何落魄艰苦,也绝不会走到阴阳相隔的这一步。

自讨苦吃,不过如此。

——

太后给出的三日,转眼即逝。

谢欢同段升还在因贺同章何时能够放出来而争执时,监廷司又传来话。

贺大人一夜白头,久昏不醒。

现下正是生死难测。

这尚不算十分惊人。

真正令人惊骇的是。

此事一早传去了将军府,魏将军未有丝毫耽搁,直接差人将贺大人接去了将军府。

目前应该正在救治。

满殿惊愕。

贺同章的案件既然真相已经揭开,他林府门生的身份自然也人尽皆知了。

听闻大将军生前是有几分敬重林老丞相。

可到了魏央这里,置圣意不顾地将人带走,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思来想去,不知谁先说了一句:“将军的那位夫人,不是白大人的原妻之女吗。”

闻言,满殿后知后觉,

只道原来如此。

原是老丞相的外孙,难怪曾去探视,如今又关心至此。

将一切串联起来,众人只道是将军夫人因情谊而同贺大人接触,与将军涉政一事,并无关碍。

再无人,多言质疑。

这一边。

自林双玉出事的那天,镇国将军府连续五日闭门谢客。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惊涛骇浪。

府中住下的大夫十多位,自那日将林双玉的‘尸身’带回后,这些大夫便夜以继日地争分夺秒。

惟恐救治不急。

白问月同墨书叮嘱,旁的无需计较,她只要林双玉活着。

她许是未曾说的明白,这个旁的,的确包含受伤,这个活着,也是至少留有一口气。

可她的意思,难道不是“确定”她能活着,而非今日这样阖府大动干戈,百十位大夫甚至不能确保她的安然!

这一日,

齐谓又从监廷司里传来话,说是贺大人一夜白头,现下正昏睡不醒,生死不明。

白问月屏气沉寂,无人出声。

啪。

瓷杯落地,摔了个粉碎。

厅内哗然。

这应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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