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季少炎在景盈宫外跪了一天一夜, 傅景鸿才在谢元嘉说情下放他回去歇息。季少炎也不是正常人,仍然活蹦乱跳的先去看了谢元嘉,半点也看不出是跪了那么久的人,果然不愧是大将军。
谢元嘉在床上躺了三天, 腿上的伤基本不怎么疼了, 只是御医说还要再夹一阵子木板,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他也拗不过蓝蔻和倩碧的监视,只好听话的在床上安静的养病。
第五天的傍晚,有一个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而谢元嘉也没想到这人会来。他看着坐在椅子边慢悠悠喝茶的印加,脑子里飞快的揣测这人跑到这来的目的, 总之是不信反派能好心来看自己。
“不知四王子此来所为何事?”见他进来也不说话,谢元嘉想了很久, 决定主动出击。
印加笑盈盈的放下杯子, 好像现在才想起说话:“听说皇上受了伤,小王作为玉壶的使者,前来探望有什么不对吗?”
对是对, 但他可不信印加会有这种好心。
“多谢四王子的关心,但是朕已经好多了,就不招待王子了。”他几乎是把送客的话说到明面上了。
印加被人下了逐客令也不生气, 继续弯着唇角说:“小王一片真心来看望,没想到中原的皇上器量却这般狭小,一刻也容不得吗?”
谢元嘉皱眉,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来探望病人空手就算了,还阴阳怪气的说一大堆,别说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皇帝,就是普通人也想打他吧?
“朕器量小不小,还轮不到王子来质疑。”谢元嘉脾气是好,但他是真的讨厌印加这个人。
印加低低的笑了一声,“皇上不要生气,小王只是来看看您的伤情,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这样怀疑小王,倒叫人伤心。”
特意挑了傅景鸿不在的时候来,谢元嘉打气十二个精神应付他,碍于使者的情面,他又不能强硬的赶人走,心里憋屈。
印加赖在谢元嘉这里喝完了一整壶茶,直说中原的茶水就是难喝,不如他们的葡萄酒好喝。
嫌不好喝你还一口接一口,有本事你放下朕的茶壶,知道那茶叶多贵吗?
谢元嘉心疼,那茶叶是傅景鸿送的,每年的产量据说只有那么点,就算是他也没多少,印加眼尖,一来就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
印加赖了好一阵子,才趁着蓝蔻退出去给谢元嘉去药房熬药的时候,才正色的对着谢元嘉说:“皇上真是可怜人。”
一直等着他开口的谢元嘉早有准备,不禁问:“朕可怜什么?”
印加轻蔑一笑,只说道:“身为一国皇帝,却被一个异性王爷控制于手心,半点权利也没有,难道皇上都不觉得憋屈,有愧于祖先吗?”
“不觉得。”
谢元嘉快速的回答,在他心里,这世界本来就是围着主角转的,好处那都是傅景鸿的,关他一个外来炮灰什么事?
印加大约是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噎在原地,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谢元嘉,仿佛不能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心这么大的皇帝,竟能允许臣子骑|在自己头上坐着。
“皇上不必说违心话。”印加选择性的无视掉他的话,自顾自的说:“小王知道,中原有一句话,叫‘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像傅景鸿这样的摄政王,在朝廷里只手遮天,大大的阻碍了您的皇位。”
“那是因为朕年纪还小,不到掌权的年纪。”谢元嘉有点明白这人过来的目的了,感情就是想趁机挑拨他和傅景鸿之间的关系,最好是能内斗起来,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很可惜他想太多了,要是原著的谢元嘉,肯定会很愿意和他多说两句的,但换成自己,他对这个皇位不仅没有半分想法,反而巴不得主角快点拿走,好放他出宫去潇洒。
印加邪气一笑摇头:“皇上还是年纪太轻,不懂这些事情的利害。小王可以保证,您对那摄政王放心,怕是那头对您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你这是何意?”谢元嘉假装不解。
印加眼珠子转了转,悄悄凑近谢元嘉的方向,一双碧蓝的双瞳盯着他,诡异的笑道:“难道皇上当真没想过,傅景鸿那种蛇蝎心肠的人,真能放过您吗?”
“皇上一天天长大,总有一天要亲政吧?”他的声音轻柔低沉,透着致命的诱惑,似乎是在诱导着谢元嘉:“您觉得,一个已经独揽大权多年的人,可能轻易放弃到手的权力,而还政于您吗?”
谢元嘉露出深思的表情。
印加一看他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被听了进去,露出一个狡诈的笑,继续说道:“朝中的那些有关于傅景鸿的传闻,我想您一定都知道,傅景鸿对自己的那些政敌下手可不手软呢。”
的确,主角就是心黑手毒,不然拿什么称霸天下?
“所以呢?”谢元嘉还想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没什么所以。”印加坐直身子,恢复了正常的语气说:“听说皇上此次是不幸坠马?难道您就这么相信,摄政王在这件事中是无辜的吗?”
谢元嘉很肯定的说:“皇叔不会这么对我的。”
毕竟他还能活到二十岁呢,男神不会这么早就害他的,而且他现在觉得,男神还挺欣赏自己这种无欲无求的态度,应该不会突然变卦要对自己下手。
对他这种冥顽不灵的榆木脑袋,印加恨不得捏碎茶杯,他真的没见过这么心大的皇上,“皇上一时间难以相信也是有的,毕竟摄政王好歹算是您的叔叔。”
谢元嘉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有点隐约摸到这次印加来的原因,“四王子这此前来,怕是不仅仅为了探视朕这么简单吧?朕不信你们能有这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