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再和白焕纠缠,祁霖神色淡漠:“来人,送客。”
马上有护卫过来,将三人强行送走。
“白清桐!”白焕挣扎着大喊,“你不管柳铁匠夫妇死活了吗?!”
祁霖猛地一转头,目光直直刺向白焕。
柳铁匠,是白清桐生母柳姨娘的亲生父亲。
柳姨娘当初执意要进白家门,柳铁匠夫妇就寒了心,与女儿断绝了联系。白老爷中举后社交圈子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不再瞧得起曾经的准岳父岳母家,更是不可能主动同柳铁匠家有什么来往。
是以在女主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柳铁匠夫妇这两位亲外公亲外婆的影子。
但是事实上,祁霖从原著中得知,柳铁匠夫妇到底还是舍不得真的就对柳姨娘不管不顾了,这些年一直在偷偷往白府寄东西,银子、衣物、吃食,不定期就会送一些过来,只不过都在孟氏的授意下,被白府的下人私吞了。
后来柳姨娘去世,老两口专门上京来想要女儿的尸首,却被孟氏一番羞辱赶了回去。沉寂了快一年后,柳铁匠夫妇又开始往白府寄东西,东西的内容一看就知道是给女主的。可惜仍旧没有半点能真的送到女主手里。
老两口毕竟是对原主有恩的亲人,祁霖既然穿越成了原主,虽然因为原主信息量的问题不可能去和他们见面,但自从诈死获得了新身份,也一直私底下会定期给柳铁匠夫妇寄一些银子。
祁霖做这件事没有刻意隐蔽也没有怎么声张,属于只要有心去查就能查到的,不过祁霖没有想到,白焕会去查。
不得不说她这位嫡兄头脑是真的可以,只是,偏偏不用到正道上。
看到祁霖这个眼神,白焕一下子就笑了:“你果然对他们很上心。”
祁霖转过身来:“白公子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很是生动。”
“既然仅仅是警告仍旧起不到作用的话。”祁霖对着白焕,露出了一个极其温和的笑容,“那白公子,本官只有动手了。”
祁霖一挥手让护卫继续把这三位送走,径直回了自己的白府。
三日后,白老爷在寻花问柳之时因酗酒过多失手打伤了某高门大户家的公子,获罪入狱。挥霍亏空了多年的身子经受不住牢狱的磋磨,不到一个月便一命呜呼。
那位高门大户的公子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找上了白府。除了白焕,白府其余人等都不知所踪。
三个月后,白焕巴结上了一位祁霖的政敌,成为其门客。然而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两个月,这位政敌就因涉嫌某皇子谋逆一案被满门抄斩,白焕也难逃一劫。
至此,京城某角落的白员外府,彻底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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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璇玑公主走进御书房,对着正在读游记的皇帝陛下行了礼:“父皇。”
声音极其嘶哑。
皇帝陛下听这声音听得愣了下,抬眼一看,璇玑公主的整个眼睛都红肿起来了,眼睛里面湿漉漉的一片,脸上再没了平日里的明艳张扬,全都是委屈和倔强。
皇帝吓了一跳。
他的小女儿从小到大连哭都极其少见,更何况哭成这样!
“璇玑?”皇帝陛下马上起身,“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母后方才叫儿臣过去,拿了一份名册要儿臣选一位公子成婚。”璇玑公主神色冷淡,“母后说儿臣早已及笄,不可再放纵贪玩,须将此人生大事尽快解决。”
“可是儿臣不肯。那些公子,儿臣一个都看不上。”
她还没来得及等到去好好问一问祁霖的想法呢,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事?
虽然就算真的被明确拒绝,她也不可能再看得上其他任何人就对了。
但这些她没法对皇后说,哪怕对方是她的亲生母亲。或者说就是因为对方是她的亲生母亲,所以她更没法去说。
璇玑公主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对于自己和祁霖的事,皇后是不可能同意的。
毕竟是女子同女子的相好啊……
璇玑公主都没想到自己会哭,还哭得这么惨。可是皇后摆明了态度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强硬得根本不容辩驳,她怎么说怎么求都没用。
璇玑公主又想到了这么久没见过祁霖也不知道祁霖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吻,或者就算记得了说不定也会轻轻揭过去,反正祁霖那么聪明,想要用什么一本正经的解释圆过去这一段太容易了……
可能,很有可能,祁霖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
重重悲伤绝望的念头加在一起,璇玑公主到底没能忍住,哭得皇后都被吓到了。
但是皇后看她哭成那样肯先放过不提,不代表皇后就放弃逼她出嫁了。
璇玑公主看向皇帝:“父皇此次叫儿臣前来,也就是因为儿臣不肯,母后让父皇来劝儿臣吧?”
比起时不时对她严厉要求的皇后,璇玑公主更听对她从小就十分纵容的皇帝的话一些。
被小女儿一下子说中,皇帝也有点讪讪的。再看一看小女儿这肿成核桃的眼睛,皇帝陛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皇帝叹了一口气:“你母后确实对你的婚事十分看重,也十分忧心。”
他的皇后人很不错,但到底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贵族女子,对于小女儿,把婚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偏偏他的小女儿又不是多么传统的古代女子,母女俩的观念差得实在太多了。
那些名册上的公子都是皇后千挑万选的,还拿给他过目了好几遍。有了程珂瑞的先例,皇帝专门去查了查这些人的老底,真的都很不错。可谁知道璇玑公主竟然一个都瞧不上眼呢?
皇帝这个时候心里都生出了一点后悔的情绪,是不是他对璇玑公主从小太过溺爱纵容了,才把她养成了这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