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泽对眼前的族姐其实十分感激。要是宋师竹当日没有让他去书院,他也没有眼下的殊荣。这些日子书院里一直有风言风语,说他是抢了族兄的功劳,幸好宋师柏虽然爱争风吃醋,在这上头却十分稳得住,一直没有迁怒过他半分。
宋师竹总觉得旁边一直笑而不语的封恒,神色有些异样,还以为他也一样感叹宋师泽的运气。
不过这点她倒是看错封恒了。
封恒就是觉得眼前的两人这会儿还有气力客气来客气去,再过一会儿,许就没有精神了。
外头的这段路,他去年游学时便走过一回,就算是相对平整的官道上,也十分崎岖。
结果还真是被他料中了。
因着这一回出门有女眷又有孩子,马车行车的速度并不算快,但是到了驿站之后,宋师泽还是像一朵蔫花一般站不起来。
连着一整日的马车坐下来,宋师竹也吃不消。这个时代的马车没有任何减震设备,只能靠着在马车上一层一层地铺垫子做缓冲。可惜天气热,宋师竹也不敢铺得太厚。
封恒巡视过马车和行装的安置情况后,才放心了下来。
晚饭吃的是先前在家备好的路菜,听到少年睡得不省人事时,封恒过去了一趟,见着他只是太累睡着了,吩咐了陪在屋里的嬷嬷把粥一直温着,这才回了屋里。
只是对着胃口不佳的妻子,他就有几分强硬了。
昏黄的烛火下,宋师竹看着封恒拿着一碗清粥,要她吃下去时,突然觉得封恒和新婚那段日子不一样了。
虽然一直笑着,眼里却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坚持。
宋师竹早膳就没有用好,一整日下来都在车上,吃得也不多,封恒看着她恹恹提不起精神,一幅疲惫至极的模样,突然道:“你不是一直觉得大哥和大嫂不太一样吗”
这个话题,宋师竹昨夜就一直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说个不停。封恒虽然比她知道的多一些,可他一向不愿背后议论哥嫂之间的情/事,便没有多说。
新婚差不多一个月,封恒还是十分了解宋师竹的性子。果不其然,一提起这个话题,宋师竹眼睛就亮起来了。
封恒见她如此,就哄道:“你先把粥喝了,我就告诉你。”
封恒从来对她都是和颜悦色,难得有一回这么不屈不挠,宋师竹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惹他生气,况且,她是真的对黄氏和大伯子之间的事十分好奇。
她想了想,觉得这个交易可以做,就三两口把粥喝完了,接着就要求封恒兑现承诺。
封恒刚才哄了许久,宋师竹一口都吃不下,对比起如今她这么干脆利落的模样,他感觉略显复杂,有一点点的不甘心,又不太愿意让她这么轻易就得偿所愿,最后还是道:“也没什么……”
封恒语气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不过宋师竹也听得津津有味。封恒只是说,他们兄弟私藏在书房的春宫图有被动过的痕迹,就这么一件事,宋师竹就能够脑补出许多细节了。
在她管家这段日子,家里许多八卦都汇集到她耳边。宋师竹是知道先头封慎和妻子几近分居的状态,一个住书房,一个住正房,没想到黄氏大病一场想通后,两人的夫妻之情倒是好了起来。
联想到今日送行时,黄氏对封慎的种种体贴,宋师竹突然对相公和大伯子私藏的春宫图也很有兴趣。
封恒就看着宋师竹的胃口突然好了起来,不禁又喝了一碗粥,还吃了三块肉,之后一直到夜里,整个人都还是神采奕奕,眼里泛着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并肩躺在榻上时,他突然笑了笑,没想到宋师竹的好奇心这么旺盛。
见他笑出声来,她还睁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了过来,眼睛明亮得跟外头的月光一般,封恒忍不住戳了戳她深深凹陷下去的梨涡,觉得手感太好,又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