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怔了一怔：“不，这不是我的，我不能送给你。”他完全没有料到唐佩苓会如此淡然地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他一开始设想了许多结果，自己发现了对方的秘密，可能会受到一点儿言语方面的威胁，但不重要，夏洛克很有自信可以搞定这个；或者，唐佩苓会极力否认这件事，夏洛克也有办法证实他的判断。
“那是谁的？”唐佩苓认真地问，“刚刚那位夫人的吗，你找她要来给我，毕竟我帮了你。”她想起了夏洛克刚刚描述的经过，20年前她只帮过两个孩子，唐佩苓还记得沙发上的男人小时候就是这幅得理不饶人的表情了。
“你不准备解释吗？”夏洛克道，他不认为现在是讨论羽毛笔归属问题的时候，唐佩苓的反应打乱了夏洛克的节奏，“你是谁，为什么20年前和现在你都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你要到凶案现场，你在找什么？”
“约翰.华生是你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有一个哥哥，还有父母。”唐佩苓道，她缓慢地语速让夏洛克感到局促不安，“你猜我接下来想告诉你什么，聪明的侦探先生。”
夏洛克不喜欢女人，确切地说，他不喜欢女人优柔寡断和无知，却又爱出风头的那一面，即便他自己也是如此令人讨厌。但他罕见地并不反感唐佩苓。夏洛克喜欢跟脑子灵光的女人打交道，哪怕对方的态度强势一些也没关系。
“无论你想找什么，我都愿意协助你，你可以把这个当成是，我的报答。”夏洛克避重就轻地回答道，“以及，我认为你对威胁他人生命这种事肯定不感兴趣，不然，你就不会以相同的脸出现在20年后的伦敦，你不会以为亚洲面孔对我们而言真的无法分辨吧，少部分确实如此，但绝不包括你，唐小姐。”
“你可以叫我佩妮。”唐佩苓缓慢地说。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佩妮。”夏洛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不会老，还是说，你用了什么特别的抗衰老素？”
唐佩苓笑了一笑：“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都已经死了，你确定比起‘我在找什么’，‘我是谁’更让你感兴趣，你真的想知道？”
夏洛克遇到过脸上挂着笑意，还一边将刀子捅进别人肚子上的凶徒，显然唐佩苓的笑容跟变态杀人狂扯不上关系，但他一时半会儿又无法透过对方的笑脸获取有用的信息。
夏洛克没有感到挫败，他的斗志似乎被点燃了：“好吧，但愿你的回答能够增加案件的趣味性。”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唐佩苓单刀直入地说。
“当然，我会，不过首先，我想知道你们要找的到底是人还是货物。”夏洛克道，“或者说，你要找的是人还是货。”
“你这么聪明，猜猜吧。”唐佩苓同样玩心大起。
“人。”夏洛克说，“以及那个人手里的货物。”
唐佩苓笑得更开怀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洛克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觉，唐佩苓的气场和他接触过的普通人完全不同，对方好像什么都不做掩饰，可关键的话题她全能轻描淡写的挡开，举手投足都是漫不经心的恐吓。唐佩苓好像已经让他知道了全部，但又似乎全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那种距离感让夏洛克竟然开始对自己最初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你和杰森有个共同点。”夏洛克道，“你们即使被我猜到目的也很冷静，所以你们肯定是同一类人，但杰森要找的人你不认识，可你又和他的目的一样，那就只能是那个人的东西了。”
“你一定得罪过不少人吧，侦探先生。”相较于夏洛克的极快语速，唐佩苓的语调显得异常迟缓和放松。
“夏洛克。”侦探道，“我们没必要在名字上显得疏远，说回正题，如果你真的要找人，最简单的外貌特征至少得让我知道。”
“杰森没告诉你？”
“他告诉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我发现其实他要找的是人，而这个人并不在最近半年的人口失踪名单中。”夏洛克道。
“其实，我并不需要你的协助。”唐佩苓放下羽毛笔，“我只希望你能立刻停止调查，并且永远都别再碰，你不明白它有多危险，我也不准备让你明白。”
夏洛克耸了一下肩，轻飘飘地说：“否则你要怎么样，威胁我的朋友，家人？”
“不。”唐佩苓笑得甜蜜，“我会让你忘记这件事，忘记我，忘记杰森，不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既然你觉得我是外星人。”
夏洛克像是受到了屈辱，他强装镇定，悻悻然地道：“那么你从一开始就应该让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是指20年前。”
唐佩苓温和地说：“我的确这么做过，不过你还是记得我，这多少可以证明，你是特别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