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强暴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凭人家市长公子、将门之后的身份,还能少了年轻漂亮的女人投怀送抱吗。就是送上门被睡了,结果价钱没谈拢,叫人白玩了不甘心,所以才闹到公安局去的。
呵,说不定就是国外不怀好意的敌特分子,美女蛇特工故意打击社会主义事业的根基。
真正知廉耻懂贞操的好姑娘,哪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早就在被糟蹋的时候,杀不死对方先自己撞死了。
嚯,自杀被救回头那就是没存心想死。真存了死心,神仙都救不了。
周会计清楚地明白,也就是赶上严打,王子与庶民同罪,才枪毙了那群畜生。要换成其他时候,说不定要怎么算呢。
她家要是敢坚持上告,方方面面的人就会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头,软硬兼施逼着玲玲改口供,非得她承认自己是心甘情愿。
古往今来,女人叫丈夫以外的人睡了都是丢脸的事。你们居然还好意思拿到台面上说怎么没睡别人,就睡了你自己裤腰带不紧,就别把责任往男的头上推。
那个猫儿不爱腥鱼别自己送上门啊
周会计轻声叹气:“贞贞是地下情报传递员,尚且要被村里人鄙视。因为她竟然没有在被日本鬼子糟蹋的时候自杀。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好端端的自杀什么。”王奶奶茫然地眨着眼睛,“贞贞是谁家的姑娘”
周会计语塞,她倒是忘了王奶奶不识字,哪里会看丁玲的。
“没什么,就是书上的一个人物。”周会计赶紧转移话题,“大军呢,你就让他在家里头一直这么躺下去”
既然都停薪留职了,还怕人说三道四吗赶紧出来摆摊子啊。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躺着躺着就把人给躺散了。
“随他去。”王奶奶撇撇嘴,到底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的孙子自己疼,“心里头还较着劲呢。烂泥糊不上墙的东西,再不成器,早晚有一天也得吃枪子儿。”
人家能救你一回,可不能天天跟在你屁股后头救第二回。
当奶奶的跟当妈的正说话的时候,路灯下投过来一道黑影。
王大军耷拉着脑袋,不声不吭地挪到了串串香锅前头。
周会计笑了,打趣王奶奶:“还说呢,你孙子不是过来帮忙了嘛。”
谁知王大军不仅没帮忙招呼客人,还径自拿起一把串串香走人。
他又闷声不吭地跑到周玲玲跟前,抓了两袋子寿司,末了还傻愣愣地看着人家姑娘:“玲玲姐,给我把怀里的酒瓶子拿出来。”
他两只手都抓着吃的,不得空。
周玲玲吓得花容变色。
虽然王大军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可到底是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她哪里敢从他怀里头掏东西。
王奶奶气得抄起夹煤球的火钳就要往自己孙子身上砸。
不成器的东西,来了不帮忙她也就捏捏鼻子当没看见了。他竟然还学会了调戏人家大姑娘。脑子叫门板给夹了玲玲是他什么人啊,猪油蒙了心
王大军被她奶奶挥舞的红彤彤的火钳追得走投无路,情急之下直接蹿到花坛里头,委委屈屈:“好歹我也送他们喝杯断头酒啊。”
人死了要上黄泉路,就当是他这个做兄弟送他们最后一程。
旁边的馄饨摊子老板娘先还在看热闹,听他开口立时叹气,给舀了两碗馄饨。
对面的油炸臭干子师傅也夹了刚炸好的臭豆腐,浇上高汤跟磨辣椒,特地多抓了两把切碎的芫荽。那两个小子尤其好这个。
就连角落里头卖梅花糕的老太都拿了两块糕,入了秋天凉,叫他们吃热乎了好上路。
小把戏平常没少在这儿白吃白拿,今晚上就当是最后一顿,也不枉大家认识了一场。
花坛边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吃食,王大军从怀里头掏出瓶分金亭。
那玻璃瓶看得王奶奶眼皮子直跳,败家子的东西,连她烧鱼的酒都偷出来了。
王大军拧开酒瓶子,小心翼翼地浇了一条线,他怕倒多了他奶奶会揍他。
“行了,大家伙儿的心意。你俩安生点儿走,来世投个好胎,别再吃断头饭了。”
馄饨摊子的老板娘一巴掌拍在自家儿子的爆炸头上:“看到了没有,不安生过日子,下一个就轮到送你。”
还敢出去瞎鬼混,再混连命都没了。
王大军抹了把脸,失魂落魄地蹲在花坛边上,大口大口吃着祭品。
人死了就变成鬼,鬼哪里能吃东西,闻闻香味儿就成,剩下的祭品当然是他这个做兄弟的帮忙吃掉。
王大军一边往嘴里头塞寿司,一边抹眼泪。
十一天前,他们一块儿喝酒的时候,三黄还跟他打听,要是想当周姨家的上门女婿,得有什么条件。
三黄瞅着玲玲姐挺好,又漂亮又温柔,小元元也怪可爱的,他很愿意买一送一,当个现成的后爹。
反正他们家也不缺他这么个儿子传宗接代。他自个儿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他老娘还得烧高香呢。
结果三黄被王大军揍了顿,要不是光头跟二宝拦着,保不齐牙齿都被打掉了一地。
王八犊子,玲玲姐是他亲姐。连兄弟亲姐的主意都敢打,不锤死他锤谁该打,亏得打了,不然他腿一蹬死了,玲玲姐岂不是真守了寡。
王大军吃完寿司又一口口塞着串串香,然后往嘴里头倒小馄饨,进嘴的时候都没忘记问老板娘要勺辣油。
二宝跟三黄口味都重,喝馄饨时一定要把辣椒油浇的足足的。
他那穷凶极恶的吃相,看得旁边的小吃摊主都瘆得慌,赶紧忙里偷闲地伸过头来劝:“行了,大军,意思到了就行。”
王大军不吭声,只拼了命将花坛边上的吃食全都塞进嘴里头,憋住气往下咽。
好像他多吃一口,到了地底下二宝跟三黄就能少挨点儿饿似的。
“舅舅不痛,吹吹,痛痛飞。”被林母抱在怀里头的小元元伸出手,摸上了王大军的脸,鼓着小嘴巴往他脸上吹。
在孩子的世界中,只有摔疼了才会掉眼泪。
王大军一把搂住小元元,下巴顶着孩子的肩膀,嚎啕大哭。
他痛啊,他心里头痛。
他难受啊,二宝跟三黄没了,他临走前还跟他们一张桌子喝的酒。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王奶奶气得伸手刷孙子的后颈。个混账玩意儿,嚎什么嚎吓到了孩子。
他这一扯嗓子,成了小元元跟他一块儿哇哇大哭。
王大军抹了把眼泪,吃得太撑又哭得太厉害,直接打起嗝来:“奶奶奶,我要去跑运输。”
他得挣钱,二宝跟三黄走了,家里头还有人要照应呢。
他就一个守寡的奶奶,不出去挣钱哪里有能力照应二宝和三黄家的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上辈子王大军是在先前的那场械斗中失手杀死了人被枪毙的。王奶奶备受打击,没多久就走了。
所以女主上辈子对这对祖孙根本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