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神色莫名，“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莫笙愣了一下。
林行歌：“你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
——小朋友观察力还挺强。
莫笙一时间竟有点紧张，生怕林行歌猜出她不是原来的那个灵魂。
不过这也纯属多想了，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莫笙的眼神飘向别处，“哪里不一样了”
林行歌下颌的线条微微收紧，“以前吵架都是我先开口道歉的，你今天为什么主动跟我说话而且，你也没对我使小性子，还一脸慈爱地看着我。”
莫笙：“……”
小时候的自己在林行歌的心里原来是这么个形象吗
但是一脸慈爱，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莫笙挠挠头，“我今天想对你好一点不行吗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到时候也没机会对你好了。”
林行歌倏然抬起手，摸了摸莫笙的耳朵，脸上出现粲然的笑意。
“那我跟你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莫笙身子僵了一下。
记忆里，林行歌毕业后直接被送出国，大学之后，她们的联系就少得可怜。如果不是林行歌出事，她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林行歌。
原来以为，林行歌只是跟她感情淡了才不联系她，但是将所有的事串在一起，好像不是这样的。
而且，医疗记录显示，林行歌从23岁开始，就一直在做精神治疗。只是治疗内容是保密的，莫笙无从得知。
林行歌高中毕业后的那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半天不见莫笙答话，林行歌眼神稍黯，“你不想跟我读同一所大学吗”
莫笙回过神，赶紧摇摇头，“不是的。”
她笑吟吟地看着林行歌，声音轻软，“那行歌可要好好努力了，我要去帝都大学。”
林行歌眸子里重新焕发出光彩，“你放心，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试的。”
“嗯。”莫笙又揉了揉林行歌的脑袋，“我们行歌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其实如果换了别人，大概不会相信林行歌可以考上帝都大学。
林行歌的成绩几乎门门不及格，要不是她妈妈是校董，她只能被分在最后一个班。
可是莫笙相信。
林行歌小学初中的成绩一直都很好，直到高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掉了一千多名。
那时候，莫笙还安慰了林行歌好久，毕竟高中突然成绩退步的女生很多，她以为林行歌也是不擅长理科，成绩才一落千丈。
然而，现在以大人的目光再度审视面前这个青春期的孩子，似乎不是那样的。
第一高中晚自习之前有一个45分钟的大课间，往常，莫笙都会跟林行歌去操场散步。
和好后，自然还是保持了原来的习惯。
只不过她们刚走出教室门，就有同学过来跟莫笙说班主任找她。
莫笙应下来后，对林行歌略带歉意道：“那你先在教室待一会儿，我先去老师办公室。或者你自己出去走走也行。”
林行歌：“嗯。”
教师办公室在一个单独的小二层楼上，过去要走五、六分钟。
李鼎找莫笙，跟她交待了几件事，让她晚自习前通知全班同学。
第一件事，星期五要开一个家长会。
第二件事，下周一有一个学校组织的模拟考试。
莫笙回教室的路上，被几个女生拦住去路。
一个刘海遮到眼睛的女生上前一步，拍了拍莫笙的肩膀。
“校花同学，我姐想找你谈谈。”
莫笙看到面前这几个女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她真是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杀马特发型了。
小时候还真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见，简直就是快乐源泉。
“抱歉，我没时间。”
莫笙拒绝过后，就打算绕开那几个女生继续往前走。
为首的那个女生扎了一头小碎辫，长得算是有几分姿色。
“别着急走啊！”
她缠上来，将手搭在莫笙肩头，痞里痞气地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这样的乖乖女有什么魅力，能让王浩那孙子迷成那样！”
莫笙好像对这女生口中的那个人有一丝印象，当初在学校很出名来着，人长得挺帅，就是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样样没少，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年。
莫笙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懒得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抓住小辫子女生的手腕，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
“我这样的乖乖女没什么迷人的地方，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你要是喜欢他就去找他告白，别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动脚的。”
“谁喜欢他！你他.妈别瞎说！操！”
小辫子女生很是羞恼。
莫笙皱皱眉，一脸严肃地教育道：“未成年的小屁孩儿别总是把人家长辈放在嘴边，说话放干净一点。”
“老子爱怎么说话你管得着吗！”小辫子女生啐了一口，“学习好了不起长得这么好看，有多少人拿你当手炮对象知道吗！”
莫笙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几分，一个长得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说这种粗鄙的话竟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真是让她这个大姐姐有点看不下去了。
小辫子女生以为这个乖乖女听到这样的话该羞得哭鼻子了，没想到对方使劲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莫笙步步向前逼近，眉梢微微挑起。
“小妹妹，年纪轻轻的，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怎么就那么多呢！我学习好就是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也学一个没本事就闭嘴！就是真有人拿我当幻想对象，同样作为一个女孩子，把这口锅按在我头上，丢不丢人姐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自尊自爱！”
小辫子女生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没了方才的气势。
这时，林行歌从几个女生身后走过来。
现在，只要稍微混点学校论坛的人都以为这两个大美女闹掰了。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何况，林行歌的成绩也是全校吊车尾。
小辫子女生像是看到了同盟，过去搭上林行歌的肩膀，挑拨道：“你们班的莫笙看不起学习差的人，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我看，你比她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校花本来就是该你当的。”
林行歌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扒拉下去。
声音没什么起伏：“所以，你觉得自己学习不好该是件很骄傲的事”
莫笙扑上来抱住林行歌的胳膊，撇撇嘴，“嘤嘤嘤这几个人欺负我！”
嘤嘤嘤
是莫笙给自己起得新昵称吗
林行歌有点茫然。
这个年代还不流行这样的语气词。
不良女生集体：“”
林行歌觑了小辫子女生一眼，淡淡开口：“你叫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行歌气场太强，小辫子女生半点没有犹豫，下意识答道：“李英琪。”
“李英琪。”林行歌轻轻勾起一边的嘴角，“你知道我妈是谁。”
李英琪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茫然地点点头。
林行歌：“我能让你记大过，背处分甚至退学。”
李英琪满不在乎：“我本来就不想上学。”
林行歌点点头，“我也没打算这样做。”
她扫了一眼李英琪身边的齐头帘女生，对李英琪笑了笑，“如果没记错，你旁边这个女生的妈妈是高一的老师吧你说，我妈要是知道我被她女儿欺负了，会不会记在心上”
李英琪这才露出慌乱的神色，她被处分没关系，但是不能连累了朋友。
齐头帘女生听到这话，很害怕，却没有说话。
林行歌继续道：“我不是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只要你好好跟莫笙道歉，说一遍自己是全校男生的手炮对象，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李英琪咬了咬牙，没答应也没拒绝。
齐头帘女生急了，“不行！”
她拽拽李英琪的袖子，“姐，不能做这么没尊严的事！顶多……我被妈妈骂一顿。学校总不能随意开除老师吧！”
李英琪摇摇头，“这是我的事，不能连累别人。大人的世界远比我们的复杂，万一别人给你妈妈穿小鞋，她肯定会很不顺心的。”
说完，李英琪冲莫笙鞠了个躬，艰难地吐出“对不起”三个字，但是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现在知道羞耻了”林行歌提高音量，“说别人的时候不是挺顺口的吗让你这样说，是抬举你了，就你这姿色……”
林行歌发出一声嗤笑，“就别祸害人了。”
莫笙笑着揉了揉林行歌的脑袋，“哎呦我们行歌还是这么一针见血。”
莫笙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只觉得这几个女生的做法十分可笑，并不觉得生气。不过林行歌这个小家伙关键时刻出来给她出头，还是让她觉得甜丝丝的。
林行歌面上有点恼，这个人怎么非得在这个时候揉她脑袋！
莫笙看向李英琪，看在她还算有义气的份上，说：“道歉我接受了。”
“不过……道理我还是要讲的。”她以成年人的心态，唐僧念经似的教育道：“你现在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可能会觉得自己这样很与众不同，很酷。这个年纪叛逆是正常的，但是不应该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你刚才那样说一个女孩子，难道不知道会对对方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吗”
“你知不知道，语言暴力，有时候比真正的刀子更容易伤到人，而且一辈子都不会痊愈。现在每年有多少校园霸凌造成的自杀事件，你了解吗等你再大一点，想到现在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做人，首先要学会善良。”
“……”
林行歌听莫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李英琪听这个乖乖女叭叭叭说着老师才会讲的大道理，十分烦躁地吼道：“你能不能闭嘴！”
莫笙停下来，眨眨眼睛，晃了晃林行歌的胳膊，“行歌，她凶我！还是不要这么便宜她了！”
李英琪：“……”好学生可以这么不要脸吗！
而且，这两个人之间这种撒娇宠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她们闹崩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良少女：老阿姨你可闭嘴吧！
莫笙：嘤嘤嘤，行歌有人骂我是老阿姨！
林行歌：难道不是
莫笙：【笑容渐渐消失.gif】
潇水水：膝盖好疼！
注：文中课文引用自荀子《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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