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他,“年轻人,总是喜欢跑跑江湖的,令弟有朋友在身边,就算吃点苦头,也是人生必经之路,听上去令弟应该也是很喜欢出去的。”
花郎中又叹了一口气,表达出一种“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担心弟弟”的态度。
我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不是羡慕花郎中那个一看就是很受家人宠爱的弟弟,而是羡慕花郎中……他到底也是有个能宠着的人呢。
和花郎中在家门口道别之后,我把红红翠翠安置下来,给她们提前预支了工钱,让她们去买点必需品,何厨子那边就简单得多,他们一家原本都落到租房子住的地步了,这会儿只是回一趟租房,把东西搬过来。
何厨子没去,他老婆带着十来岁的儿子搬了三趟来回,何厨子收了我给的菜钱,出去买了菜,然后做了一大桌菜,他还把珍藏的一坛二十年的好酒拿了出来。
我无意摆主子谱,说到底我只是懒得自己干活,而不是要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午饭我是和红红翠翠还有何厨子一家一起吃的,红红翠翠吃相不好,她们很懂事地坐远了一些,何厨子一家则是富贵过的人,吃饭的动作都比别人好看。
吃完午饭,我又准备出去,这一次是要取点钱,我想找木匠打个好看一点的架子床,我以前没有见过架子床,但一见到就喜欢上了,因为架子床做工繁复,用料又贵,这家宅子的原主虽然卖了房,床却是搬走的,见过架子床,我就一点都不想再睡那种普通的床了。
京城里的钱庄不少,但大都没什么保障,而我存钱的大通钱庄则是官府和江南首富花家合开的,官府不开钱庄,所以大通钱庄算是半个朝廷产业,我取了五千两的银票收在身上,出了钱庄的门,我打算找个靠谱的木匠铺子。
然后我就在先前的糖人摊子上看到了那个吹糖人的白衣少年。
他仍旧在撅着嘴吹糖人,摊主熟稔地把他吹出来的糖泡捏成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体。
我站在巷子的拐角处,少年吹完,满意地一抬头,刚好和我四目相对,他啊呀一声,脸就像着火似地蔓延开一大片的红晕,他唰地一下把女体糖人藏到背后,有些尴尬地对我笑道:“是、是你啊。”
他今天没有带随从,身后的剑也换了一把,看上去却不像个剑客,反而像一个被抓住耳朵拎起来的兔子。
我嘴角抽了抽,“别藏了,我都看到了,也没什么……”
大小伙子十七八,见着墙洞都容易冲动,不过是吹个糖人而已,也不算……很猥琐。
少年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俊秀的脸庞上带着异样的潮红,星辰般的眼眸泛着清澈的色泽,但他藏在背后的手里握着个不穿衣服的女体糖人……
好吧,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猥琐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少年一手捂住了通红的脸,我原以为他想说点什么,不想他猛然背过身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摊主捏出来的,形状婀娜多姿,分外撩拨的女体糖人咬得稀碎,随即带着一脸的糖渣,自欺欺人地说道:“你什么都没看到!”
摊主乐呵呵地笑,还试图推卸责任,“我这么大年纪了,这样的单子也是第一次接,小伙子,三十文钱啊!”
少年红着脸,一边掏钱,一边辩驳道:“不是你说可以做,我才想不到吹这个!你可让我丢死人了……”
他没带铜钱,一个五两的银锭掏出来塞给摊主,红着脸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你不会跟别人说的吧”
我诚实地说道:“放心吧,我都不认识你。”
不知道这个思想神奇的少年一瞬间脑子里都想了什么东西,他当即说道:“高棠,我叫高棠。”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膏糖,我叫膏糖。
小霜:……何解
糖糖:膏药一样黏人,蜜糖一样好吃。
小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