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一把年纪了,专盯着小姑娘,真真可恨!
这个时候叶青萱坐下后,看阿萝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也就放心了,便四目望过去,恰见那边几个姑娘公子的在放一个偌大的蜈蚣风筝。
蜈蚣风筝做得极长,需要几个人合力抬着,颜色也是五彩斑驳,分外引人,叶青萱便是再满腹心事,到底年纪小,不免被吸引了,伸长脖子看他们怎么把那么大一个风筝放上去。
阿萝却是无心什么蜈蚣风筝,她满心都是刚才高塔上惊鸿一瞥的身影。
他到底在高塔上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可是在看什么姑娘?
无端的好奇心,仿佛一只虫子般啃噬着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受不住了,便放开耳力,去倾听那边高塔上的声音。
而在高塔上,刘昕已经在好一番鼓动萧敬远后,已经有些放弃,转而给他介绍说:“其实这次过来的,还有礼部侍郎王家的姑娘,也不错,今年好像是十五岁了吧,模样好,身段也不赖,你看了肯定喜欢。”
萧敬远皱眉,漠声道:“太小。”
刘昕故作诧异,一脸纳罕:“你不就是喜欢嫩的吗?”
萧敬远自然知道他话中意思,不由狠狠瞥了他一眼。
刘昕还继续劝说:“年前你不是得了个金丝貂绒大氅?”
萧敬远这下子彻底懒得搭理他了。
此番对话,本是戏谑之言,然而恰恰好,就这么被阿萝听到。
她又不知道前因后果,一听闻这话,顿时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恨得咬牙切齿。
我往日只当他是正人君子,却不曾想,竟在那高塔之上对其他女子评头论足,好无敬重之心!
还有说什么“你不就是喜欢嫩的吗”这话显然是他的至交好友太子刘昕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这萧敬远竟有些奇怪癖好?
如此一想,阿萝回忆起往日种种,不由惊惧不已,悔恨难当,又恨得牙痒,真巴不得萧敬远在跟前,直接给他一巴掌。
至于什么金丝貂绒大氅,更是戳心,戳得人心痛。
往日夜里,回忆起那一晚,明明打心底排拒着不敢去想,可是却又忍不住一遍遍地把细节来咂摸,想着他的一举一动,想着他的每一个眼神,不知道生出多少个揣测,又不知道弥漫出多少甜蜜羞涩忐忑,弄得整夜睡不着,小心肝儿一个劲儿地颤啊!
感动涕零啊,他对自己真好啊,那是真舍得把好东西给自己啊!
那得是多金贵稀罕的大氅啊!
可是实际上呢,真相竟然是如此荒谬可笑!
敢情他先送自己,自己不要,他便拿回去再送其他人?
虽说好东西不该浪费了,自己不要就不该去想人家送谁,自己也根本管不着,可是可是可是……可是他又把自己当什么!!
阿萝真是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恨得小拳头攥紧了,揪住那旁边的柳叶儿使劲地拽,捋出老大一把葱绿嫩叶儿来,而就在阿萝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一行人等,恰好经过此事,这其中,竟有一个眼熟的。
牛千钧!
阿萝正是恨萧敬远恨得只愿这辈子不要看到此人,如今牛千钧一来,却见这少年一脸憨厚实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今生今世不沾花惹草疼娘子的好男人气息,顿时心里一动。
对,这才是她想要的夫婿,这才是可以嫁了后依赖一辈子的好苗子,比那萧敬远要踏实,也比那萧永瀚要稳妥!
阿萝想明白了这个,连忙扶着旁边柳树站起身,微微挺胸,昂首,摆出一个淡雅又含蓄的姿态,既能去看旁边湖水秋波显得遗世独立,又能保证牛千钧路过此处时,能让他一眼注意到自己。
到时候,他看了自己,说不得就沉迷其中,之后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如此这般一番,保准能活活气死那萧敬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