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可以说是, 根本不想和他分开。
可想不想是一回事, 救援队总部下达的任务，程纪年是一定得完成的。
以前不知道情侣之间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相处的时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话可以聊。和程纪年在一起之后，陆而旖就明白了。
那是第一次, 陆而旖都感觉到自己黏人。分明没有正经事情要讲, 硬是七扯八扯地和他说着话。
直到宿管阿姨催促着要锁宿舍楼大门，陆而旖才一步三回头地往里头走。
进了宿舍楼，一路跑回寝室, 从阳台上还能远远望见程纪年的身影, 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走。
陆而旖摸了手机给他打电话，一接通, 程纪年含着笑的声音就从那头传过来了。
“今天这么黏人”
陆而旖忽略他的调侃, 问他怎么还不回去。
程纪年蓦地抬起头向上看，陆而旖对着他大幅度的招手，程纪年很快找到了她的位置。
程纪年思索了好一会儿, 语气严肃郑重, “刚才好像忘记和你说了, 我不在的时候，拜托你关闭一下鱼塘入口。”
没想到程纪年居然倒打一耙, 从认识到现在，分明是他被搭讪表白的次数更多一些。
陆而旖冷哼，“这话你说给自己听吧。”
话锋一转，“你快回去吧, 再等会儿校门都落锁了。”估摸着学校里头没地方建楼了，程纪年住的那一栋寝室楼在学校外边。
程纪年仍是不着急，复又和她挥了挥手，才悠哉游哉地转身往校外的方向走。
他走得很慢，隔了几步就转回身望向这边，直到拐了个弯再看不见了。
那个晚上，陆而旖心里头有一块儿地方，异常地柔软，浸着蜜似的。
程纪年第二天一早就走了，陆而旖有课赶不及送他，只给他发了条微信。程纪年临上飞机之前回复她，“没什么好送的，等我回来。”
之前都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没有天天见面。眼下程纪年跑到另一个城市去了，他那边刚登机，陆而旖已经莫名开始想念。
陆而旖放下手机，摇摇头，叹自己没出息。
陆而旖啊陆而旖，居然也有你牵肠挂肚的一天。
相邻几个省内，各市区分部都派人来参加这次的会，一方面是预备做年末总结，另一方面是关于救援队成员训练的指导。
程纪年是和老林一起来的，他俩主要负责队内训练这一块儿，至于别的方面队内有专人负责。
但是各种会议，程纪年即使头疼也不得不听。几个会议下来，简直比让他参加训练还要累人。
今天的会议正式一些，程纪年打了领带，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把整个人都拘束起来。
程纪年嫌弃邵和睡觉闹腾，自费在隔壁开了间房间。
其他人听完会直接回了酒店，程纪年有事需要处理，落下了一会儿才回来。
路过老林房间时，看见老林的房门开着，老林邵和还有其他两名队员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程纪年叩了叩门，“开小会呢”
听见声音，邵和几步跑过来，“哥你回房间看看，绝对有惊喜。”程纪年顿感头疼，邵和挤眉弄眼的模样，一猜就没什么好事儿。
程纪年的脸色淡下来，说邵和你不要自作主张。
邵和被他面上的表情唬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这回自做的主张，你一定会喜欢，你快去看。”
程纪年推门进去，室内的灯是亮着的。阳台上站了个人，中长的头发披在背后，身上是一条藕粉色的连衣裙，很是温婉的模样。
邵和不着调惯了，以前他也不觉得邵和往他房间里塞个女人有什么不妥。现在一想到陆而旖，就觉得不能干对不起她的事儿。
程纪年皱了皱眉头，退到门外沉声喊邵和的名字，“你把人给我领走，让酒店的人过来里外打扫一遍……”
话没来得及说完，阳台上的人转身过来面向他，把他剩下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你要让我上哪去”
程纪年看到陆而旖，竟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邵和闻声走出来，刚到了程纪年门前，程纪年砰地把门给甩上。
邵和：……
邵和：摸不透的男人心。
陆而旖没见过程纪年穿正装，倚着阳台门上下打量他。
程纪年宽肩窄腰，是标准到可以做模特的身材，剪裁合体的西装给他穿着，浑身透着禁欲。
她的目光过于直接，颇有一种审视猎物的意味，真不知道她这副模样是学了谁。
程纪年朝着她伸手，“过来。”
陆而旖慢慢地踱过去，裙摆随着她的步子微微翻动，好看得紧。
陆而旖走到他面前两三步的位置停下，说你刚才还想让人把我领走。
她的妆很淡，整个人都显得柔和温顺。
程纪年把小姑娘往怀里拉，“没发现是你，我以为是……”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陆而旖听懂了，点点头，顺口抛出个送命题，“酒店找的小姐，比我好看吗”
“不知道，没见过。”
陆而旖似笑非笑地看他，不信他说得每个字。
程纪年叹了口气，说陆而旖那是以前了。
陆而旖淡淡应了他一声，“知道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活像受了委屈。
那会儿陆而旖还是直头发，细细软软的，别在耳后，看起来像个孩子，特别乖。
程纪年叫了一声陆而旖，她向前迈了小半步，脸贴在他胸前，不说话。
“怎么过来了”程纪年问她。
陆而旖心不在焉，没听清程纪年的问题，“下飞机后打车过来的，我在酒店大堂准备开个房间，遇到邵和，他给了我房卡，就过来了。”
程纪年的房卡今天是放在老林那边的。
有时候邵和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我是说，怎么从w市过来了”
这个问题，陆而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只是每天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到程纪年。前一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闲着无聊用手机查了查机票，发现有多余的票就定下来了。
真正到飞机落地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居然真的跑来另一个城市找程纪年。
完全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她向来把感情看得很淡，“爱情只是调剂品”这句话高高挂在嘴边。
和程纪年的这段恋爱，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为认真的一次了。
“没怎么，想来就来了，不愿意我来”
程纪年失笑，小姑娘还是最懂得怎么破坏气氛，端得是一副尖牙利嘴的模样，半点也说不得。
无奈地俯下身，和她额头相抵，“你就不能说是想我了嗯”
陆而旖看着他半晌，撇开了脑袋。
程纪年猜到她不会作答，伸手固定着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转开，“说一次”
程纪年这辈子少见比他还拧的人，陆而旖算一个。
她懒懒地睨着他，说你怎么不说一句给我听听。
陆而旖说这句话的时候，抱的是程纪年反正也不会说的心态，倒是没想过程纪年真就说出口。
“想你了。”
不带一丝玩笑的语气，嗓音低沉下来，温柔得一塌糊涂。
陆而旖最受不住他这么说话，偏偏程纪年还要补上一句，“要听几遍我都说给你听。”
陆而旖一直没有和他对视，忽地搂着他的脖子，唇就贴了上去。
“你好吵啊。”
分明是陆而旖要他说，他说了又被嫌弃吵，不知道是哪家的理。
环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就把陆而旖抱了起来，程纪年问她：“所以你要我继续吵吗”无非是想要陆而旖的亲吻。
陆而旖丢下一句，程纪年你最幼稚，还是主动凑上去和他亲吻。
在阳台上站得时间估计不短，小姑娘穿得少，脸被风吹得发凉，唇上也沾着些秋寒。
程纪年极有耐心，贴着陆而旖的唇轻轻地蹭，逐渐转为啃咬，最后撬开她的牙关和她唇舌相缠绵。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纪年把陆而旖放到了沙发上。
酒店的沙发很宽敞，陆而旖躺在里头，衬得个子更小了。无端让人生起一种，想要狠狠欺负她的欲/望。
欺负到她哭不出来。
他的手垫在陆而旖的背后，可以摸到她因为瘦，而格外明显的蝴蝶骨。
程纪年的吻慢慢转移了地方，从下巴到耳后，再从脖颈到锁骨。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让陆而旖有些受不住。
陆而旖的裙子，是程纪年少见她穿过的风格。藕粉色的布料上头，有白色的刺绣装饰，裙摆的荷叶边以及外层地欧根纱，显得很有气质。
他低声在陆而旖耳边问她，“今天怎么穿得这么乖”
乖到让他有扯掉她裙子的冲动。
陆而旖的气息不稳，轻喘着气说你不是喜欢吗。
陆而旖来找程纪年的前两天，上课无聊地翻到了以前的照片，随手就给程纪年发了过去。
配着的文字是，“我一年之前还长得这样。”
那张照片里的陆而旖才高中，作为学校某个晚会的主持人，穿了条连衣裙，画着淡妆披散着头发，是家长看了都会喜欢的类型。
当时程纪年回复了一句好看。
陆而旖打字的速度快，没一会儿程纪年就收到了陆而旖的另一条消息。
“喜欢”
程纪年敲上两个字，“喜欢。”
程纪年笑着，“那我可不可以把它脱掉”</p>
他哪是喜欢这样的裙子，他是喜欢陆而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