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慢慢走进来,道“你以为故意把水洒掉,我们便只会关心这水而忽略其他吗?”
唐氏力持镇定道“母后,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
婆媳俩说话间,宫人从苏皇后身后如鱼贯入,有条不紊地整理房里的摆设,一一封存。其中两个面相严肃,身材粗壮的老嬷嬷一左一右围住唐氏,要给她搜身。
唐氏认出她们是慎邢司的嬷嬷,最擅长审讯,镇定的面具破裂,惊慌失措尖叫起来“不,母后……住手!放肆!我是太子妃!住手!”
任她如何叫嚣,苏皇后始终不发一语,两个老嬷嬷搜遍唐氏全身,最终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不知名的药物。
在场的太医竟无一人能认出此乃何种药物,但含毒性是肯定的。
苏皇后愤怒得浑身发抖,指甲掐入肉中而不自知,重重问“你到底对烈儿做了什么?”
唐氏被搜出药物时面如死灰,但太医辨不出是何种药物,她眼里重现光彩,尖利道“你问我对燕烈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燕烈对我做了什么?皇后娘娘,太子身上的毒,只有我有解药,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交出解药……”
苏皇后眼里凶光一闪,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她,唐氏不禁打了个寒颤。
“拖下去。”苏皇后冷冷道。
唐氏垂死挣扎,大声道“皇后,母后,太子的毒不能拖,你不跟我谈条件,是想他死对不对?我……唔……”她被捂住嘴拖走。
苏皇后问太医院院判“大皇子身上的毒,你们能拖多长时间?半个时辰行吗?”
院判与其他太医商量了片刻,表示没问题。
不多不少半个时辰,苏皇后把解药带回来。
很久以后,燕煜为了隔离他母后和他媳妇,不想让她们太亲近以致常常把他忘到脑后或者联合起来对付他,把这件事告诉辛宝儿。
辛宝儿很好奇,“母后用了什么方法逼唐氏在半个时辰内交出解药?”
燕煜正要她这么问,立刻答道“她把唐家一百零八口全部抓起来,分成两半,一半一个接一个在唐氏面前砍头,另一半动大刑……”此举差点逼疯唐氏。为求速死,她什么都招了。
“谋害储君,本来就该诛九族。”辛宝儿硬着头皮道,暗暗咽口水。不愧是差点成为女帝的人,够杀伐果断,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于是更加坚定要牢牢抱紧她的大腿——
母后说的都是对的,如果不对,请重读上一句。
直接把燕煜气无语。反正,他这辈子别想将辛宝儿从他母后身上撕撸下来。辛宝儿对苏皇后崇拜尊敬到极点。
此乃后话不提。
成功揪出隐藏得极深的唐氏,真切地保住燕烈的性命,苏皇后十分感激辛宝儿。不信鬼神的她开始觉得辛宝儿不但是她儿子的贵人,还是她的福星。
当初就是辛宝儿看到唐氏和邹莹相熟,觉出不对劲告诉她,她才避免在自己的千秋宴上出丑,还揭穿了高洁和邹莹的谎言,使得明德帝下定决心废太子,遂了她想立燕煜为太子的心愿。那时她只以为邹莹有问题,忽视了唐氏,也忽视了辛宝儿话语间对唐氏的不以为然。直到燕烈饮鸩自尽,她呵斥唐氏不让她靠近她,苏皇后才突生警惕。
问辛宝儿是不是发现唐氏有什么不对,辛宝儿郝然道“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她,她好得太假了……而且,我觉得太子不像会自尽的人,他应该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人……唐氏,可以靠近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明德帝和苏皇后都知道燕烈意图谋反,却被唐氏告发,功亏一篑。他们悄悄围了东宫,燕烈不堪受责,故而饮鸩自尽。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他们谁也没多想,只顾着急。关心则乱,因而忽略了其他可能,更不会想到素行良好的唐氏身上。况且,燕烈和唐氏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唐氏没有杀害燕烈的理由。
但苏皇后知道,有些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她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思设局,没想到一抓一个准。
唐氏谋害亲夫的理由令人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