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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贺渊真正惊讶的是,她天生不能识字,为什么竟可以将这段史册背得一字不差

小姑娘似被她说服,又有点不甘心,嘟了嘟嘴“李恪昭是个坦荡的君王,不会搞这种用童谣造声势的小把戏,一点都不威风。”

“哈哈哈,哪有时时处处都威风的君王咱们每个人在面对不同人、不同事时,性情面貌都会有不同。君王就不是人啦当时他声势弱些,缙国公室里支持迎他登位的人是少数,那他不得想法子给自己抬抬场面、加点筹码”

“虽然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会这样。”小姑娘有点倔。

赵荞余光瞥见贺渊回来了,便笑着站起来对小姑娘道“好啦,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喝茶了。我就任意讲个故事,你听听就行。故事嘛,本来就是真真假假搀着才有意思的,你可不要真信啊不然开年回了书院,该答不对夫子的考问了。”

语毕转身,与贺渊一同回到先前那桌,潇洒地将小姑娘欲言又止、明显还想再听她讲的眼神抛诸脑后。

“麻烦你了。”赵荞接过他去帮忙换了新碳来的小手炉。

贺渊抿了抿唇,眸色轻软“不麻烦。”

“唔,若你能见好就收,往后别再总跟着我,”赵荞尽量笑得和气些,“那我会更感激你。”

贺渊将目光从她的笑脸上挪开,舌尖抵了抵腮“对我来说,二姑娘对我能有目前这种程度的感激就够了。”

赵荞没好气地笑嗔他“嘿你这人,还没完了是吗”

“对,没完没了。”贺渊抬起下巴哼了哼。

看她前一刻还与邻桌小姑娘相谈甚欢,后脚就又没心没肺的样就能猜到,若他不跟着她,大概不出三天她就能将他抛诸脑后。

他才不要成为她一段萍水相逢、事过无痕的模糊回忆。

贺渊顺手斟了热茶推到她面前。

赵荞抱着小暖炉不愿撒手,很没规矩地低头就着茶盏边沿抿了一口,像小动物在河边喝水似的。

贺渊看得蹙眉,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倾身探手替她端起茶盏送到唇边“若二姑娘有需要使唤人的地方尽管开口。毕竟我有把柄在你手上。”真真长见识了,头回见天下还有懒成这样的人。

看起来却又还怪可爱的。

赵荞是被人服侍惯的,倒没意识到这样有多暧昧,只是觉得他有些古怪“咱俩不是恩怨两清了么你不用再担心有把柄在我手上。”

“你梦里的恩怨两清,不要自说自话,我没答应。”

贺渊怕她又要恼,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你方才与那小姑娘说的歌谣,史书似乎没有吧”

“我哪知道史书上有没有我又不识字。那歌谣是个很老的话本子里传下来的,不知真假,”赵荞立时与他就这话题聊了起来,“可我觉得有点意思。”

“有点什么意思”贺渊接住她的话头,不露痕迹地引着她继续说。他喜欢听她说话,也喜欢她说话时专注看着自己的明亮眼神。

可惜他素日里过得沉闷,没有太多能吸引她目光的有趣事可以分享。

见他愿听,赵荞兴致勃勃道“你听说过宜州的团山屯兵寨吗”

“前朝的团山军很有名,跟这个屯兵寨有关”贺渊眉梢轻扬。这姑娘到底去过多少地方

“我没去过,”像是看穿他的疑惑,赵荞笑眼弯弯地解释,“我大哥袭爵前带着我和老四出门游历半年,路上听人说起,宜州团山上有个古老的寨子,很久很久以前是屯兵寨。那寨子里有一座白石塔,外观看起来却是黑的”

之前她去探望岁行舟时,贺渊就已见识过她的舌灿莲花的本事,真能将所有平凡小事都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那时他没想明白是为什么,此刻却懂了。

因为她心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天地,精彩纷呈甚至光怪陆离。她每次开口与人分享时总是很热情,嗓音里带着雀跃的笑,话尾扬起得意又招摇的小尾巴,毫不吝啬地将自己心里那个很有意思的天地捧出来与人分享。

贺渊心下怦然,毫无预兆地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渴望。他不愿只坐在她对面听她讲述她心中的一切。

他很想、很想走进她心里那个璀璨斑斓的天地。然后,一辈子赖在她的心上。

可他还不知该怎么做,才能离她的心更近一点。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位小沙弥来告诉赵荞,主持的午间小憩已结束。

于是赵荞便去与主持面谈了今日来积玉寺的真正目的。

谈完出来没多会儿,阮结香与紫茗也正好带着几车吃穿用度、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从城中赶来。

原来,前些日子赵荞在城中办事时,听人说积玉寺的主持在附近办了个小小的学堂,每年秋末冬初农忙结束后就开门,让临近贫家小孩儿免束脩来识字开蒙。

每次约莫两个月,到开春时孩子们就得回家帮父母做田地里的活了。

虽谁都知这样教不出什么能考学考官的学问,但能让他们稍稍识些字,总归不是坏事。

所以赵荞在忙完自己的事情后,就特地安排了今日过来,让阮结香与紫茗去城中采买些小学堂孩子们用得上的东西来分发。

“你知道就行,别对外乱传啊,不然我骂你个满头包,”赵荞转头对贺渊道,“打个商量你若肯帮我个忙,那我欠你个人情,你我从此就算绑上了同一条贼船,那你就不用再担心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什么忙”他很愿意被她绑,求之不得的那种愿意。

两人的友好度在今日可谓突飞猛进,赵荞便也没防备他,开门见山道“我让紫茗预先写了个假装的官府嘉奖通令。既你在这儿,能借你的官印盖上去装个过场吗反正又不说是哪家官府,盖上五等京官的官印,那就不叫伪造文书了,我也少一桩风险。嘿嘿。”

“预先写了个假装的官府嘉奖通令”,说得可真委婉。不就是伪造官文了么

对她这过分胆大包天又不着四六的行事手法,一向规矩谨慎的贺渊真是很想钻进她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

为义学捐些吃穿用度,明明是件很好的善事,为什么要做成如此鬼鬼祟祟让人不敢恭维的模样

贺渊没有一口回绝,反而问了句“什么过场”他很清楚自己该劝她不要乱来,可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隐约明白,她会提出这请求,多多少少已是将他当做了朋友。若他此刻不识相地说些她不爱听的话,那她一定不会再这样毫无芥蒂地对他笑。

“我想让结香她们装作是官府派来的,告诉孩子们是官府给识字的人发新年礼。这样他们回家就可以对父母说,是因为识字才得了官府的奖励。这样一家人都高兴,明年冬天他们的父母就还会愿意送他们来读三个月书。”

贺渊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劝阻,更庆幸自己没有轻率脱口指责她胡来

这姑娘真的与传闻中大大不同。看似任性妄为的胡闹行径,背后有她自己的一套考量。

她这么做,远比告诉孩子们是什么善心人士的施舍捐助要实际得多,能在无形中帮那些孩子争取到父母同意下一年再来学两个月的机会。

贺渊问“若明年冬天没有这般奖励,他们会怎么想”

“明年会有,后年也会有,”赵荞得意地笑,“我在这里置产了,往后这里的年利会专门拨一部分出来做这件事。若有很出色、很愿求学,家里也不反对送去读书的孩子,我寻个妥当的人帮着考量评估,合适的就送去官学。我做不了天大的事,能帮一个是一个。”

贺渊凝着她的笑脸,又问“为何不当真让此地官府来做此事”

“我无官无职,一时三刻怕跟他们谈不妥。而且我也不想让本地官府沾手这事。天高皇帝远的,钱虽不会太多,可我也怕他们中有人做手脚苛扣。要是最终不能如数到该到的人手里,那我不是白折腾么”

虽是临时起意来做这事,但赵荞对这种台面下的门道还是有所防备的。

她肯以一己之力去做些在旁人看来无法改变大局的事,明明已经为人所不为,却还觉自己没什么了不起,是天真赤忱而非傻气。

她清楚这世间的许多阴暗,却始终愿带着一身通透光芒,与这世间折中相处,是机灵圆滑而非世故。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真真是哪儿哪儿都好。

贺渊从荷囊中取出官印,却握在手里没有递出去。“那,你之后每年都问我借官印吗”

赵荞以为他是怕麻烦,便道“这回临时起意,没准备周全才问你借的。往后不会再麻烦你,我管别人”

“若你只借这次,”贺渊冷冷淡淡申明立场,“那我不借。”

“你什么毛病好好好,借借借,往后都问你借,一直问你借,这辈子都问你借行了吧”

“成交。”

喂,就这么说好了啊。这辈子都只能问我一个人借,从此我束手就缚绑在你这条贼船上。

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无法无天的事,都别忘了带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前不是这么爱写番外的人,这次不知道咋的qaq,这个前情番外请容我再写一章,把贺渊和岁行舟打架的事交代清楚就完请牢记:玫瑰网,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277600208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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