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共场合……”
蒋柔没说完话,陆湛的头就偏了偏,准确又迅疾地吻住她的嘴唇。
蒋柔想要张嘴劝阻,他的舌尖熟练地探了进来,疯狂地亲吻着,大口大口吞噬她的津液,用力吮吸着,好像要把她的舌头咽下去。
他将她挣扎的双手攥住,强势地背到身后,整个人压下去,肆无忌惮地亲吻。
明明知道荒僻的开发区角落没有人,蒋柔心跳得还是飞快。
蒋柔觉得自己要被他亲窒息了,铺天盖地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海水的潮湿腥味,汗水的味道,还有身上薄荷沐浴液的味道。
许久。
陆湛才把她放开,两个人都用力地喘着气,好像再不呼吸就憋死一般。
蒋柔眼睛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
陆湛一时心疼愧疚,伸出双臂搂紧了她,手摸着她的头发。平复一些情绪,哑声说“对不起柔柔,是我刚才太激动了。”
蒋柔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他胸膛上。
身体贴着身体,温热的体温,彼此才缓过来。
陆湛叹了口气,哑声说“只是,柔柔…我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你不要干涉我,你就好好的,也别躲我,成吗?”
蒋柔垂下眼睫,一时不说话,迟缓地点了点头。
她就是特别担心他,他们恋爱四年多,她已经把他当作很亲密很亲密的人,他的事就是她的事,所以一想到他挂科,可能会像高中那样留级复读,她真的就着急得不行,迫切忧心。
但是他要是不在意,嫌烦,那她会努力去改。
“我爱你。”
陆湛低声说。
他双臂收拢些,能感觉到小姑娘的一点委屈,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就是…束手束脚。
而且,他的小姑娘实在清纯保守,又倔强。虽然比高中的冷淡清高好了许多,但是,还是太…陆湛无法形容。
“走吧,我送你到车站。”
沉默了一会,陆湛吃完剩下的饺子,牵着她的手往回走,歉意说“我不能送你到市区了,一会我就得去训练了。”
“没关系,那你…加油。”蒋柔也调整自己,勉强挤出个笑,捏捏他的手心。
“等比完赛我联系你。”
陆湛也算恢复正常,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对了。”吻完,他想到一件事情,犹豫了一下,说“之前我舅舅有辆很新的房车,一直停在车库里,寒假的时候我找人帮我翻新清洗了,早就弄好了,本来想省运会结束给你个惊喜的。”
蒋柔抬起眼睛。
“开车去下面的一个小渔村,挺天然淳朴,有山有海,就是,肯定要在车里过一两夜。你去吗?”陆湛喉结滚动,因为最近发生很多事,他怕惊喜变成惊吓,迟疑地问。
“我……”蒋柔看着他,说“我去。”
陆湛点点头,面色稍微舒缓, “嗯。”
无论怎么样,都是个安慰和盼头。
站了许久,陆湛身上的海水都被灼热的太阳蒸发了,大巴车才来。
他手指点了点她被吻肿的唇,“来车了,走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蒋柔转头瞥一眼等待上车的旅客,望着陆湛愈发瘦削的身型,胡渣未刮净的下颌,忍下情绪,伸手抱住他,声音小小的“我也爱你。”
陆湛期末考试敷衍地考完。
七月初,省运会正式开始。四年的时间,重新回到原点,这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陆湛努力卸下负担,回忆着蒋海国的话,单纯,纯粹地面对这项运动,可是当他换好衣服,看见许多记者时,一时间,难以平静。
他当然看过预赛时的报道,还有些网上的评论,至今许多句子都记忆犹新,“他远不如赛场上的强悍,从小双亲不在身边导致他的感情十分脆弱。”
还有些,“真正的实力是自身的强大,而不是倚靠亲人带来的荣耀和特权。”
“他不是第二个刘成闵,甚至一半的高度都达不到。”
……
陆湛觉得自己很难单纯比赛,他努力地去封锁思想,可是仍有记者追着提问,“您曾经在十五岁时被冠以‘海之子’的称号,时隔七年,您怎么看待这一称号呢?您觉得自己还匹配吗?”
海之子…
陆湛捏了捏拳头。
这是什么中二的狗屎称呼,上高一时的他常常幽怨地想。
可是如今,这就像一根刺,横在他的心尖。
这场省运会比赛整整持续了七天。
因为天气糟糕,基本上比一天,第二天就因风速过小而不适宜比赛,甚至在他们第五天的时候只比了一轮,第二轮在板上等了半小时,最后又停赛了。
断断续续。
断断续续。
比一天,休息一天,陆湛已经没法找自己腿伤的理由。
如果持续不断的几天比赛,积累下的疲惫、海水长时间浸泡还可能会导致伤口疼痛,他还有借口。而现在,他每一天下来都可以缓一天,也没有疼痛。
可是他成绩确实不好。
连预赛都不如。
陆湛一辈子都没有想到,他真的,就在琴市,会遇上这种中小风持续不断,跟堵运气似的天气,稍大一点风赶紧比赛,风小就无法比赛的情况,极其罕见。
整场比赛,陆湛仍然是记者最喜欢的,他的脸和身材至少是一堆男生中最出挑的,各种当地报道、杂志、新闻网都有,网络上也渐渐传起来。
各种同情,惋惜,甚至还有可笑的“伤仲永”一说。
蒋柔每天看着这些,心像被撕裂,第一次不希望陆湛进入冠军轮——因为冠军轮可能还要等上两三天。
她觉得,就好像□□一样,一天天喂给陆湛。眼睁睁地看着他消颓下去,可还是要强撑着面无表情地应对记者,坚持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