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住在苏姑姑的茅舍,但神水宫的弟子都有自己的住处,所以这地方一建好他就被勒令搬了过来。
神水宫弟子每人都在住处种不同的花,比如苏姑姑种菊、司徒静种山茶,洛飞羽思来想去,讨了些昙花来栽。
他加速器已过期了,起初虽没什么异样,但日子一长,女孩子们还是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古怪之处。
比如他时常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发起呆来,盯着某处一动不动,好半天才会回神;
比如他绣工精湛,无事时就会绣花打发时间,但她们都发现,秀姐姐从来只绣一种图样,是成双成对的鸳鸯。
又比如神水宫弟子都穿白衣,洛飞羽却不肯换装,一袭红衣走到哪里都惹眼至极;
她们私下讨论,秀姐姐嘴上恨透了男人,其实还没对那坏男人死心。
“你是不是瞧上那个新来的狐媚子了不但忍了她在宫中穿红衣,还总这么偷偷摸摸看她”宫南燕眼中烧着嫉恨,将在密道中暗中观察洛飞羽的水母阴姬逮了个正着。
水母阴姬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饶有兴味道“她内功修为不俗,却查不出师承来历,我不过是担心混入奸细才来看看。”
宫南燕并没有被这样的理由说服,反而冷哼“那你观察几日可看出了什么”
“没有。”水母阴姬收了几分笑意,“正因为没有,才觉得警惕。”
宫南燕半个字都不信,水母阴姬的武功她充分信赖且了解,这人摆明了就是找借口,“我看你是见了新鲜货色就被迷了心窍”
阴姬只好无奈安抚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我对你的不同吗”
宫南燕咬了咬下唇,默默不语。
阴姬的房中有许多条密道,通向她所有女弟子的寝室,但她只对宫南燕一个人专情,这也是宫南燕敢恃宠吃醋的缘由。
“她拒绝换白衣,无非是想引我注意;她同静儿走得那么近,许也是看重静儿是我得力臂膀;而她在院中种昙花”
阴姬顿了顿,笑道“昙花又叫韦陀花,孤芳高洁,出尘素雅昙花一现,只为韦陀,她什么也不肯说,只透露名中一个秀字,前日里江湖闹得纷扬的那位,就是她了罢。”
宫南燕气道“你明知她在故意引你注意,还被她勾引”
阴姬却没接她的话,自顾自问道“你说她武功都已是江湖一流,何必再来学我神水宫的功夫吸引我的注意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宫南燕忍无可忍,愤愤跺脚“你且想吧今晚无论如何你都别想再上我的床”说罢扭头便走了。
阴姬瞧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眼神又飘回对着鸳鸯锦发呆的洛飞羽身上。
不是为武功,那只能是为天一神水了。
她既然忘不了那和尚,又真能狠得下心毒死他么
阴姬有些期待,又有些兴奋,她觉得只要让她对那和尚彻底死心,痛恨男人的洛飞羽也许能成为她的同类人。
时而如水般温婉秀丽,时而如冰般凌厉锋锐,傲骨浑脱,落落大方,行为不拘却又不失少女灵动,看似多情却又痴情这样的女子,她确实很多年都未见过了。
这秀姑娘使她莫名地想起雄娘子。
可她显然与男扮女装的雄娘子不同。秀姑娘爱穿有些裸露的舞服,那身段腰肢、还有半露的胸前风光,分明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阴姬之所以忘不了雄娘子,正是因为像雄娘子那样一身兼具男女两性之优点的人,世上没有第二个。
但阴姬并不为此而遗憾,她喜欢秀姑娘这样独立果决敢爱敢恨的女性,这样的她身上有种奇妙的吸引力。
薛衣人平静道“姑娘污我薛家名声,合该有个交代。”
洛飞羽没好气道“你当我没有解释我说我没你这个爹, 他们都当我是恨你恨透了才不承认, 我难道还能堵上他们的脑洞不成”
“”薛衣人显然也深受江湖人脑洞荼毒, 对此沉默了一瞬。“姑娘背负数条人命,我既牵扯进此事, 便由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洛飞羽深深皱起眉头。
薛衣人的剑比一点红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在场没有人能看清他这一剑是如何出手、是从何处刺来、又会刺向何部位。但见到这一剑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比闪电还快的剑, 洛飞羽绝不可能接住。
薛衣人剑法之高, 早已超出世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