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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林渊北没吱声,已在她说话前将手机反向放置,让人无法有机会知道给他发来消息的是何人。

这个举动着实让林喻惠有些惊愕,自家弟弟是个什么样子自己比谁都了解,交友圈简单,而且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些男人,能有什么秘密呢?

不过他从小就有主见,她倒是不担心,以为只是什么在学校里的小姑娘发来的表白消息,全当玩笑就过去了,所以也没太在意。

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明乾像个开心果在两家之间惹的年纪大一些的长辈笑的合不拢嘴,以至于大家都开始夸林喻惠,说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活宝。

她听着也非常开心,一个晚上下来脸部都笑得有些僵硬

于是送客的时候,就偷了下懒,全权把事情交给了褚兰和自己的婆婆。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垂肩敲背,自我排解身体上的疲累。

突然,明天的弟弟从后面走来,献殷勤,“嫂嫂,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给你捶捶背吧。”

他嘿嘿一笑,手伸过来,想放在林喻惠的肩上,林喻惠吓得直往后躲。

他是什么德行她能不了解?

因为是全家最小的一个儿子,被明天的爸妈给惯了没了正行,从小就喝酒闹事,大了更是猖狂,比林渊北还大三岁,却到现在都无所事事,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天天在公司里打酱油。

“说吧,你有什么事,我给你照办就是了。”

被拆穿的明川也不恼,反而像找了个台阶,“嫂嫂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过来求个电话,你知道那个坐在第四桌的漂亮姑娘是谁吗?我问酒店经理她说那一桌是您的朋友。”

这时林喻惠才顿悟,合着是急色看上了郝佳,这要是别人她还敢做个中间人,就这种品行作风的人,谁还敢做这种媒?

要不是他是明天的弟弟,林喻惠还真不愿意和他说话。

好在郝佳已经有主,她也毋需编造什么理由来骗他。

“你说的谁?我想想啊,第四桌”林喻惠放慢语速,故意卖着官司。

“不急不急,嫂嫂慢慢想。”

又陪笑脸又点头哈腰。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郝佳啊,那还真不能介绍给你,那姑娘是慕飞的女朋友啊,你没看见今天她坐在慕飞身边吗?”

“不可能!”明川大叫了一声,言辞果断,一脸我不相信,你在说假话的样子。

林喻惠被他吼得有些木纳,下意识的问出来,“怎么不可能。”

明川以为她说这话还是为了敷衍他,语气也不是很好,“江慕飞的女朋友上次我在迪厅看见过,明显就不是一个人,我还记得叫什么苏玥来着,就前几天的事。”

这倒让林喻惠有些意外,如果郝佳不是江慕飞的朋友,那为何乾乾要一直叫郝佳舅妈呢?

没道理啊?

等等!

她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

越往下想,越觉得不寒而栗,原来所认知的事情全部都在土崩瓦解,剩下来的那根埋在地底下的根茎才是事情的真相

难道是自己的弟弟?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劝自己镇定,也许事情并不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一句玩笑罢了。

对,只是一句玩笑罢了

褚兰在找林渊北,她拎着包走到还坐在酒席上的林喻惠面前,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还坐在这儿,跟丢了魂似的,你弟弟呢?”又是一阵嘟哝,“奇怪,吃完饭就看不见他人了。”

“可可能已经回学校了吧,我看他这段时间挺忙的。”

林喻惠支吾,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要是一抬头就能看见褚兰难得露出的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这一辈子,算是过的比多少人都舒心,有个疼人的老公,乖巧的女儿不说。

还有个争气的儿子,这儿子在事业上完全继承了她的衣钵。

如果还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来,那就是自己的丈夫并不是医生出身,并不能完全意义上的算和她志趣相投。

她又因为一次事故导致手出了问题,不能再上手术台,所以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渊北的身上。

林喻惠躲在一边冒冷汗,偷看了褚兰一眼,见她面色缓和,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怕自己的母亲发现什么不对劲来。

刚才她听了明川的话,有些魂不守舍,便想下楼去透透气。

酒店后面就是一个大广场,附近的小区有居民在跳广场舞,最炫名族风的曲调响彻了整个夜晚的天空。

因为这个,酒店还和广场上的大妈“争吵过”,觉得她们的这种做法拉低了酒店作为七星级酒店的档次,而这个广场建造的最初意义也不是受益于周边的小区居民。

可是怎么说都没有用,该来跳舞的还是会来跳舞,谁也管不着。

林喻惠透了一口气就要回去,认清事实后,她要做的就是在褚兰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先找林渊北谈一谈。

她对郝佳没什么异议,相反觉得那是一个通透伶俐的孩子,相处起来有些小心机,不过丝毫不影响交往。

可喜欢归喜欢,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不说她同不同意,褚兰的那一关就相当难过。

结婚前一晚,她曾和母亲闲聊时讨论过弟弟未来的老婆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的褚兰因为女儿要出嫁有些感慨,话都比平时多了许多,她说,“也不需要多好的姑娘,别太漂亮,老老实实,会照顾我儿子就行了。”

单就这别太漂亮,郝佳就严重与之不符。

谁不喜欢漂亮的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褚兰也不例外,可这漂亮的姑娘大抵从小到大,因为承受外貌的恩惠,一路都被各种人捧着,或多或少都可能有些娇惯。

做婆婆的不喜也正常。

林喻惠也理解母亲的这种想法,在加上她本就是个强势的人,不容任何人来质疑,郝佳和林渊北的事情到底是难了些。

所以不管分合,她都得让自己的弟弟先有个心里准备。

这样一决定,便想着抽个时间来找他谈谈,问问他心里的想法。

不管是真是假先交个底再说。

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酒店大门口一辆辆的轿车往外行驶,林喻惠估计宾客应该走的差不多了,便着急回去,抬步往回小跑,经过隐蔽的观景树边,无意中一瞥,在大理石椅子上发现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停下来仔细一看竟然是郝佳。

想走上前问问她在这里干什么?

刚迈出一步,另一个人影又出现在了眼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幽魅魅的月光下,自己的弟弟正蹲在那里,膝盖跪地,弯腰给郝佳穿着高跟鞋

郝佳两手撑在大理石椅的两侧,抬起她那只白皙的右脚,悬在空中。

林渊北顺势去握她的脚尖,红色的高跟鞋刚要放在脚上,被她一下子踢开,不安分的脚趾在他的手心慢慢的滑。

这都是他应受的。

“你给别人穿过鞋吗?”

明知他是什么人,还要问出来。

就想让他说没有,可惜他不会。

帮她把鞋穿好,他从地上起来,“送你回家。”

只一句简单的话。

是郝佳最不愿意听到的,“回?回什么家,你哪天能说出带我出去开/房,都比这句回家好听。”

林渊北不懂她为何总是能轻易将这些话挂在挂在嘴边。

没有丝毫营养不说,还贬低了自己。

“这样吧。”

郝佳突然发话,跑到他身边,伸出手,摊掌,“把你的手机和钱包给我。”

他先是一愣,看到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觉得没必要挣扎,依言将东西交给她。

交完之后,问,“你要干什么?”

郝佳回,“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时又把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摸了许久,确定没有任何东西时才罢手,“好了,你的钱包和手机我没收了,如果你能在1个小时内不出这个广场给我找到买一束玫瑰花的钱,我就跟你回家。”

林渊北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刁钻的要求。

这么丁点大的地方,除了开口像别人要钱,还真难凑齐到买一束花的钱。

其实郝佳就是有意的刁难他,谁让他平时总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呢。

真想看看他求着别人要那几百块钱的窘迫样。

怕被拒绝她还特意威胁他,“别忘了你那天亲了我可没经过我的同意,咱俩不算男女朋友,你对我做什么都算非礼。”

林渊北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丝无法拒绝的无奈,选择转过了身。

他像广场的四周看了一圈,在看到一个小男孩时目光停在了他身上。

不,与其说停在他身上,还不如说停在了他那把吉他上。

走过去,郝佳看他弯腰低头和那个小男孩说了什么,小男孩咧着笑将手里的吉他递给他。

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拿了东西后,他便就近坐在了身后的台阶上,手指轻滑了几下弦,空气中传来几声突兀弦调,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帅气的男孩接下来要干什么,纷纷往台子处围聚。

看他低着头,只露出高/挺的鼻尖,手指修长有力,在弹着:

我躲在车里,手握着香槟

想要给你,生日的惊喜

你越走越近,有两个声音

我措手不及,只得愣在那里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这样一来

我比较容易死心

给我离开的勇气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

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

他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

有人在他面前放了钱,郝佳知道今天的花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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