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色睡衣与黑色外套中间显露出一拳宽的湛蓝色被子。
三种颜色泾渭分明,宛如永不可破的屏障。
这个距离能让少女的呼吸回归平稳,也能让他沉浸于那宛如罂粟般令人上瘾的气息中。
他倾过腰身,双肘抵在膝上,左手虚垂在膝间,另一只手懒懒地支在脸侧,偏过头时将身旁少女的面孔完整地收入眼底。
睫毛颤动的频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是皮囊下血液流动的速度……
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点弄着耳屏,嘴角扬着温软无害的笑意,太宰治听见自己用一种清澈明亮的口吻说,“没怎么变嘛……还是十六岁?”
花野弥生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般,依旧盯着窗外茂密的树林发呆。
太宰治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这里是你的本世界吧,说起来……你是破产了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花野弥生撇了瞥嘴。
他又自然地扯出另一个话题,“我的世界都已经过去五年了,织田作收养的那几个小鬼长得很快呢。”
他很了解她,知道怎样引起她的兴趣。
哪怕后来她被力量蒙蔽双眼,某些本质上的东西依旧没变。
果然,这个话题让她的耳尖动了动,飞快地瞥了一眼,抿抿嘴,强行忍住询问的冲动,又把视线转移回去。
“我来之前正从织田作那里离开,今天正好是咲乐的生日呢……”他轻声笑了笑,“你猜她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他下了个钩子就不做声了,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
三。
“……是什么?”
少女依旧盯着窗外,仿佛那句很轻的问题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声调因为好奇微微上扬,又夹杂着一丝因为不得不开口而产生的不甘。
太宰治微笑着说,“——‘希望弥生姐姐在自己的世界能够平安健康’。”
二。
少女偏过头来,星眸璀璨,与他十岁那年相遇时没有区别,清澈纯粹。
在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太宰治听到了化脓感染的伤口被粗暴撕裂的声音。
——让他差点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被直接戳中软肋的花野弥生软绵绵地指责到,“你这样太犯规了,太宰。”
“没办法,你在生气嘛,当然要想办法把你哄好,”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而且我又没说谎,咲乐确实是许的这个愿望。”
“你还没有道歉。”花野弥生不甘心地提醒到。
这种挣扎着想要挽回尊严的模样让太宰治弯了弯眼角,熟练地说到,“对不起啊……弥生姐~”
口吻一如既往的轻佻,刻意拖长的尾音里尽是玩味的笑意。
花野弥生一瞬间产生了错觉——青涩的少年与眼前的男人身影重叠。
越过时光,跨过空间,一切都没有变。
“……才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你。”
不想轻易罢休的少女嘀咕着,与之相反的是逐渐柔软的神情。
一。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太宰治还是忍不住感叹——真的很好哄啊……
“没关系,反正已经见面了,之后会好好弥补的。”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花野弥生支撑着岌岌可危的自尊,连忙转移话题,“大家现在都怎么样了?”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点弄着耳屏的食指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柔软的皮肤。
他眯着眼,一边回忆一边说,“在你……那个事情之后,我让织田作带着孩子们离开了,他现在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咲乐他们也像普通孩子一样在学校读书。”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
那个事情真是吓到她了,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及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抬手将垂在脸侧的发丝挽在耳后,这个动作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身旁的男人。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花野弥生又好奇地问到,“你呢?”
“我?”太宰治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太宰治,今年二十三岁,梦想是……”
见他又想胡扯,花野弥生翻了白眼,“正经点啊你。”
太宰治低声笑了笑,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如阳光下的湖水般清澈怡人的光亮,“我脱离了港口黑手党,用一年时间洗白身份,现在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看着少女微微睁大的眼眸,太宰治眨眨眼,“很惊讶?没办法啊……你那时不是说了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这里的环境把你变坏了!】
“我一向最听你的话了,弥生姐~”
清澈干净的笑容沿着嘴角的弧度蔓延上英俊帅气的面孔,让他看上去温软无害。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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