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放下心。
也没有哪里不对嘛。
四天彭格列雨守双肘支在红木桌面上,十指相抵,轻轻在眉间摩挲,微阖的眼帘下深褐色的眼瞳近乎黑色,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银灰发色的男人依站在落地窗边,周身烟雾缭绕,双手环在胸前,指间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灰白色的烟蒂摇摇欲坠。
他侧首望着窗外的夜色,又或者是正凝视着玻璃面上自己的虚影,嗓音嘶哑,再等等。
山本武掀起眼帘,望向仰靠在椅背上,正支着额间假寐的彭格列大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是你,阿纲。
从这里作为切入点没有意义,阿武,沢田纲吉眯开眼,金棕色的眼睛一片晦涩,冷漠地扯扯嘴角,那次没有异样一点都没有。
雨守缓缓呼出一口气,眉宇间尽是无法摆脱困境的狂躁,到底怎么回事
真可怜啊你们。
一句叹息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他身上。
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他冷静地将这些人此时的状态收入眼底,一群丧家之犬。
就像被圈养了十年的家犬突然失去主人不知所措,茫然,困惑,挣扎,不安以及憎恨。
彭格列十代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突然弯了下眼角,啊没错,确实如此,所以能劳烦你帮帮我们吗reborn。
他微微收敛了神色,冰冷地盯着这个男人作为学生,即使两人偶尔有过争执,但他从来不曾对他竖起过尖刺。
这是第一次。
狱寺隼人似乎觉得此时的气氛难以忍受,缓步走到小茶几边,躬身将烟头按灭到烟灰缸,疲惫地说,我出去透透气。
帮你们可以啊。
余光中岚守的脚步僵住,他将杯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刺激的酒精从喉咙涌入胃里。
本体死亡这种可能
见那双金棕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才慢吞吞地将晕染着酒气的音节轻轻推出唇瓣。
你们不是也想过吗
会客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微不可察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被凝结成冰。
reborn。山本武目光阴翳盯着他,咽了咽喉咙,似乎想将窒息感吞咽下去,僵硬地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弥生很强,她的本世界也很安全。
他将酒杯放下,玻璃与桌面撞击出一声闷响,指腹在杯口轻轻滑动一圈,目光锁定住彭格列十代目,所谓异常当然是从意外中萌生的,排除所有猜测,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狱寺隼人忍无可忍地说,不,只有这个不可能。
男人的声音过于嘶哑,以至于传递到他耳畔的时候只残留了一点气音。
哦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或许你有别的猜测
他摊开手掌,往男人面前递了递,示意他开口。
或许是能力出问题了。彭格列岚艰难地说,似乎每个音节都化为玻璃渣,硬生生从喉咙里刮过。
唔他沉吟了两秒,又好心好意地补充到,如果是涉及到穿梭各个世界的能力的话,还有一种猜测她现在能够自由掌控这种能力,但这个世界并不在优先选择范围内。
很显然这种猜测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这就代表以后的等待更加折磨人,不再是一年的期限,更何况数值越高对她来说越没有价值。
够了。沢田纲吉扯开领带,长舒口气后,才再次开口,别这么恶劣嘛,reborn。
是你们在浪费我的时间,这些猜测你们应该早就想到了,他平静地整理了下衣摆,转身朝门外走去,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情把我大半夜地叫过来。
阖上门的前一秒,彭格列大空似笑非笑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他的耳膜。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冷静啊reborn。
蠢纲,身为枷锁都不冷静的话,你们早完了。
然而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三个月二十六天十五个小时。
“说起来刚刚如果不是看到列恩,我都差点认不出你。”少女带着他走进一个简陋的房间。
他能清晰地看到泛着光泽的发顶,以及从这个角度少女所展现出来的轮廓。
房间只有一扇窗户,映着外面昏暗的树林,窗边摆着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以及两把腐朽的椅子。
少女将应急灯打开挂在墙面上,冰冷的灯光在两人的身体上投下一层单薄的光晕。
他反手将老旧的房门阖拢,低声呢喃,“是啊二十岁的身体”
终于可以为所欲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