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魔鬼教师左侧学着他的姿势也将自己靠在灶台边,想从他手上接过水时却遇到了阻力或许是错觉因为下一秒掌心处就传来水瓶的重量。
随意地想将拧开的瓶盖扔到灶台上,却被相泽消太接过去,她也没多想,仰头就是一阵猛灌,咕咚咕咚的声音在近乎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似乎有道视线在自己的脖颈处一晃而过,她下意识地抬眼,却只看见身旁的男人眼帘微垂,正盯着指尖的瓶盖,认真地把玩。
看来今天是有些疲惫了,总是产生错觉。
直到瓶子里的水只残留了一指,她才感觉舌尖上那又苦又咸的味道褪下,满足的舒了口气,“活过来了这几天还是不要让欧尔麦特接近食物了。”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让花野弥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歧义,她顺手将瓶子放在灶台上,补充到,“用餐除外。”
“我会告诉他的。”相泽消太低声说。
“要是他知道自己被嫌弃,肯定会很失落的。”花野弥生又有些后悔,“还是算了,大不了我以后多看着点。”
“你也可以任由他发挥,但是要让他把自己做的那份吃下去。”
这个建议让花野弥生目瞪口呆,“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相泽消太微微调整姿势,低声说,“今天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花野弥生顿了顿,又委婉地试探到,“要不我从明天开始和大家一样吧”
这种类似于想要违抗老师安排的话语被她压得极抵,相泽消太像是没听清楚,微弯下腰,拉近与少女的距离,以一种疑问的语气嗯了声。
于是少女只能又重复一遍,细细的像奶猫似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耳蜗处打了个转。
怪异的声响让花野弥生突然顿住,她的视觉已经适应了黑暗,目光微微下移,看见男人指尖的瓶盖被他硬生生捏碎了。
果然是魔鬼教师啊,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行吗
“理由”相泽消太问,声音低沉沙哑,冷静地探究不出一丝情绪。
“虽然能帮到大家当然很开心,但还是觉得”花野弥生斟酌了一下措辞,盯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碎裂的瓶盖,谨慎地说,“想要更加合群一些。”
说完,便感觉到男人微微偏头,将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花野弥生不敢抬眼,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判决。
片刻之后,听到他略带笑意地说,“没必要,以你目前的实力还有更大的用处。”
这种被魔鬼教师承认实力的感觉让花野弥生有点受宠若惊但依旧不敢看他,压迫感随着他直起身子的动作微微散去,于是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还有什么我能帮到忙的吗”
“我和欧尔麦特决定由你来训练他们的体术或者个性啊,爆豪和绿谷除外,这两个人由我们负责。”
理所当然的口吻似乎只是要她去加点盐,而不是让她在打杂做饭铺床的基础上又加了一项当桩。
花野弥生觉得自己有话要说,才刚刚抬眼就蓦然僵住,被自己所看到的画面震地大脑空白
男人略微凌乱的发梢没入束缚带下,微扬的下颚被黑暗覆盖上一层黑纱,唇瓣轻贴在瓶口,将里面残留的一指高的水送入嘴中。
喉间发出的声响有些怪异,仿佛进入喉咙的不是水,而是被嚼碎的某种东西。
那是她刚刚喝过的水。
似乎是察觉到她惊愕的视线,他神色如常地垂下眼帘,“啊反正没有瓶盖,就不要浪费水了。”
是这样吗还可以这样吗
花野弥生呆滞地看着他将空瓶子放回原处。
“我的数值是多少”
“百百分之四十”花野弥生下意识地回答。
相泽消太无声地笑了笑,这才将目光落在少女那双迷茫的绿眸上,声音徐缓而平静,连好奇都没有,“这个数值能允许哪些事情发生呢”
即使视觉早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花野弥生依旧无法从中他眼中探究出任何东西。
这个人应该是在笑,可是他眼底没有笑意,如深渊般将所有的黑暗容纳进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死寂,没有光泽。
就像库洛洛。
可是可是这个人是相泽老师啊他怎么会和库洛洛一样呢
百分之四十的数值让心跳因为这暧昧的话语越来越急促,花野弥生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
“相泽”
凝重的声音将暧昧旖旎又令人不安的气氛瞬间打碎。
被呼唤到名字的男人侧头望去,眼底尽是被打断的不悦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然而在看清门口的人时,眼底弥漫上一层茫然,近乎凝固了几秒后,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梦魇中惊醒般猛然一颤,黑暗中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花野弥生被他的反应惊住,连自己之前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只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花野少女,你先回去休息,我和相泽老师有话说。”八木俊典冷声说。
花野弥生慌乱地应下,忙不迭跑出这个诡异的地方,脚步仓促地简直像落荒而逃。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相泽消太才大口喘息一声,四肢百骸在恢复知觉的同时涌上一阵虚脱感,他沿着灶台缓缓坐倒在地。
他狼狈地捂住眼睛,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他,八木俊典在他身旁蹲下来,“看你好久都没有回房间,所以过来看看。”
相泽消太深吸了一口气,“谢了。”
简单的音节因为残留的东西微微颤抖。
八木俊典知道他在为了什么道谢,于是顺着这个话题接下去,“往好处想你现在至少有点免疫力了。”
他们这类人啊绝对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栽两个跟头。
相泽消太冷笑一声,掌心下目光凶狠,咬牙切齿地说,“不只一点。”
她是你的本能。
她绝对不会是那么可怕的本能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