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消太第一次体会到哑口无言是什么感觉。
“审判”他愣愣地呢喃出声, “你让一个被救者去审判保护自己的人”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没有想过去审判或者制裁她, 不管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职业英雄。
他只是想想什么呢
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他想让她回去。
没有人会把她怎么样花野弥生非常确信这一点。
连输赢都算不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又没有做错过什么,更不可能因此有什么松懈或者得意的情绪。
可是当花野弥生将注意力从相泽消太身上转移开, 触及到其他人的视线时
她愣住了。
震惊,错愕, 质疑, 不可置信,无法理解,以及恐惧。
这些对立的情绪让花野弥生呼吸凝滞了一瞬。
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掌控。
戒备从眼底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不可以, ”睫毛不安地颤动了一下,花野弥生蓦然皱起眉尖,“你们都是属于本世界的人不可以这样看我。”
委屈在清澈的声线上跳动, 她耐心地想要将他们之间的隔阂打破观念有冲突并不代表他们是敌对的。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是我在保护你们我带轰君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无人区, 让你们在霍斯曼的巢穴里得到庇佑,甚至我还从盖亚的手上救下了相泽老师和耳郎你们不能做的事情我来做, 你们不能杀的人我来杀”
她很难过。
轰焦冻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但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是啊明明那么努力保护我们的生命, 维护我们的观念, 将所有的危险和威胁都独自阻拦下来, 生怕我们受到一丝来自这个世界的伤害
你让我们接触到了你善良和勇敢的一面, 闪耀到令人怦然心动, 我们都知道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你们应该应该”花野弥生绞尽脑汁想要摆脱这种困境,“你们应该和库洛洛一样啊库洛洛虽然不喜欢我的本世界,也无法理解那里的观念,但从来不会将两个世界重叠,不管我做任何决定任何事情都会得到他的认同和支持”
看,她甚至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生命是不会因为世界不同而不一样的。
重要的不是为了生存或者复仇而染上鲜血,哪怕在本世界里,即使这两者不会被法律认同也会得到舆论的支持。
可是
“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了”花野弥生急促地喘息了一声,“我杀的每一个人也都是规则允许的”
这次变成蝼蚁的是你呢,所以我赢了,盖亚。
可是这么善良的你为什么会认为弱者为蝼蚁呢
这是恶啊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彻底地否定我”她用一种近乎尖锐的语气反过来质疑他们,声音因为些许哭意微微上扬,“你们没办法彻底区分开没关系我不会让你们接触到那些东西但不要将两个世界的规则叠加在一起来要求我啊”
没用的。
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双方的世界观完完全全背道而驰,所以谁也无法撼动对方。
死结。
哎呀,听这声音好像快哭了。伊尔迷朝黑发男人瞄了一眼,差不多了吧
库洛洛静静地望着少女背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嘴角的笑意已经沉淀下去,黑暗将他的面孔覆上一层浓雾,还不到时候。
团长真狠心呢侠客笑嘻嘻地说,明明平时你是最舍不得她哭的吧
库洛洛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深吐一口气,以此来舒缓胸膛处的憋闷感,指腹在碰触到脖颈间一条银色的项链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他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声音轻到不可思议,仿佛唯一的听众只有他自己,再忍忍。
连库洛洛都能理解我,为什么本世界的你们要排斥我呢
花野弥生感觉鼻尖涌上一股酸意,她咽了咽喉咙,想将委屈和不甘强行吞咽下去
拿着匕首的手忽然被握住,掌心上冰冷的温度渗入她的手背
奶金发色的少年将匕首从她手中抽出,随意地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然后将她的掌心摊开在自己的胸前,认真又细致地用自己的衣袖一点点擦拭着她掌心的血渍。
像是被强行拉开了闸门般,泪水无法抑制地溢出眼眶,瞬间在脸颊上留下痕迹。
小胜小胜你一定会理解
收到少女期待目光,爆豪胜己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啊抱歉,不管怎么想,不管思考多少遍都没有办法理解你所谓的蝼蚁理论。”
花野弥生忍不住抽噎出声,眼泪落地更加凶猛,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