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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Act1·红白

陆明川走到了一边的走廊下,遥遥的凝望着阿鸩,他并没有刻意去偷听,因此也不知道,阿鸩在和谢渡桥说着什么。

他看到谢渡桥的脸上浮现起些微的歉意,神情变得松和,大概是语气和缓的在和阿鸩说着什么。

少年的侧脸一直都是平静的,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生气。

不知道谢渡桥和他在说着些什么,突然间,两人都低头看向了前方的画板。阿鸩是坐在轮椅上的,画板是之前别人帮他架好的,这个时候,上面还未完成的写生并没有收。

谢渡桥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快的就像是错觉。他和颜悦色的,不知道在和阿鸩说着什么。

大概是说到了心坎里面去,阿鸩的神色微微有些触动,看着面前的画板,仿佛已经出神。

谢渡桥是在宽慰阿鸩吗

如果能起到效果,陆明川觉得自己大概可以不计较刚才那个学生的无礼

算了,不可能的。

谢渡桥离开了。

阿鸩坐在轮椅上,待在树下面,这会儿,又变做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写生,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钢笔。

谢渡桥说他画的很棒,谢渡桥夸他画的很有灵气。

就他现在这个水平

都是哄着他玩的。

周围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谁在说话,阿鸩的灵魂仿佛飘到了天边去。

有模糊的言语,零零碎碎的传来。

“真是可怜哦,腿都断了”

“可不是么,指不定以后变成瘸子,只能够靠轮椅过活。”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说”有人反驳道,“苏鸩变成现在这样,已经很可怜了。”

“我们也没有说不可怜他啊只是的确是这个样子。”

“连手都变成了这样。”

“啧,他的画就只有这个水平吗,这么死板,我简直没办法理解,谢教授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他的画居然还能卖出去,真是奇了怪了。”

“哎呀,安啦安啦,或许人家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嘛你没看见谁推他来的吗,这段时间学校一直都不见他,说不定他一直都跟那个陆总在一起的。”

“哪个陆总”

“还能哪个啊就是那个照片里的,你忘啦嘘,别说了,人家都走过来了”

“唉,苏鸩这个水平,我觉得我比他好上很多,怎么就没人欣赏呢”

“你长成他那张脸就可以了”

“阿鸩阿鸩”

似乎是有谁在喊他,阿鸩一个激灵抬起了头,正好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陆明川的眼里,满满都是担忧,大概是因为叫他一直没回答,此刻显得极其紧张。

见着他回过神来,陆明川终于松了口气,让出了半边地方。

一个并不那么陌生的人出现在眼前,是刚才连问出两个难堪问题的那学生,站在他的跟前,似乎是极度不情愿的,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苏鸩同学,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这么问出问题,可能让你觉得不好受了,我向你道歉。”

怎么想,这个学生也不可能来的,是谁逼迫他前来,再明显不过。

阿鸩怔怔了半晌,语气轻轻地“没关系。”

“我很佩服你还能够坚持画画,你的写生很棒,是我不该用有色眼镜来看你。”

阿鸩低低地说“谢谢。”

跟前这个学生就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语气死板的说完,听到他答复,立刻避之不及的跑开了,看上去就像刚才那会儿像是倒了天大的霉。

阿鸩沉默的看着跑远的背影,忽然间垂下头“我想回去了。”

陆明川一直站在他身旁,此刻目光落到了他的画板上,眉心微微一蹙“可是你还没画完。”

“没关系。”阿鸩说。

没有必要了。

陆明川不太明白阿鸩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明明刚开始的时候,阿鸩还看上去很是高兴。

但是想到刚才遭遇的那一群学生,他还是没有拒绝,直接就带着阿鸩返回。他回忆了一下,感觉的出来,就是那群学生出现后,阿鸩的心情才变得低落的。想要阿鸩也并不愿意自己这个样子出现在昔日的同窗面前,尽管不曾诉诸于口,但是陆明川也知道他心高气傲,更何况,当时还遇到了谢渡桥。

陆明川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他只能够尽力安慰,想办法补救。

阿鸩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糟糕,甚至还有心情对他笑了笑,那让陆明川终于稍稍放宽了心。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那天陆明川回去的时间有一点晚,他拜访了谢渡桥,亲自去选了一些有用的画具。想到阿鸩见到这些东西后的神情,他自己的心情都不由得好了一分,快步朝家里赶去。

谢渡桥跟他说了一些自己的判断,着重在于一定要好好安抚阿鸩的情绪,不要让他起伏太过于激烈。最好可以投其所好,让阿鸩感到高兴一些,情绪好了,那自然事半功倍。

所以陆明川就去这样做了,他想阿鸩一定会很高兴的,谢渡桥都告诉他,阿鸩恢复的很快的,不是吗

然而当他打开大门、看清了客厅里的情况之后,陆明川心都凉了。

“阿鸩”陆明川飞快的冲了上去,痛心疾首道,“你在做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客厅之中,浓烟滚滚。依稀可以看到跳跃的火星,不知道是什么在燃烧。

阿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轮椅上跌了下来,跪在了铁盆前,双手撑着地。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阿鸩抬起了头来,脸色苍白到几近于透明。漆黑的眼瞳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平平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那响起来的声音轻轻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消散在浓浓的烟尘里。

“处理掉不该存在的东西。”

不该存在的什么

陆明川目光向火盆里挪去,他忽然看到了熟悉的一角,仿佛是木质的卷轴。

最初的时候陆明川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想那木质卷轴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紧接着,一些片段和画面掠过了脑海,还有那个时候的喜悦与心绪。

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终于发现,原本悬挂在客厅里的那幅画已然消失无踪

偌大的墙壁,此时此刻,空空荡荡。

阿鸩在烧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

陆明川头脑中一片空白,眼见着盆中跳跃的火星,还有还未完全燃烧起来的卷轴,一时间什么都忘了,直接伸出手去要把那幅画抢出来。

火苗撩过了他的手指,可是他像是感觉不到一点痛意,拽出那幅画扔在了地上,拼命的想打掉上面燃烧的火苗。

“还给我”

阿鸩尖叫了一声,蓦地向他扑过来,明明双腿还不能动作,然而那一下却无比的果决。

陆明川被他扑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了地上。视线的余光里掠过了尖锐的电视柜角,不假思索伸手拦住。

掌心覆住了温热的躯体,手背撞上了尖锐的棱角,一时间,钝痛来袭,皮开肉绽。

可阿鸩像没有注意到一样,拼了命的想要抢在他手上握着的画卷。陆明川唯恐伤着了他不敢用力,微微后撤小心翼翼,却被阿鸩伸手摸到了画卷的一角。

挣扎间两人用力,一个想要制服,一个只想要强抢

撕拉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原本被烧掉了大半个角的画卷顿时被撕裂做了两半

刚刚被抢回来的时候,还只是画面焦乌,或许努力努力还有一把救。可这样一来,画卷里活灵活现的小鸟顿时支离破碎、身首分离

“阿鸩”

陆明川的脑海间一时茫然,意识到什么被撕毁掉之后,勃然怒道“你做什么”

此时此刻,陆明川完全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他死死地盯着阿鸩,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若果不是一贯的教养、若果不是顾忌到阿鸩的身体,他简直不能够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看上去都已经那样的可怕了,几近于气急败坏,可阿鸩就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依旧朝他伸着手,顽固而执拗的说“还给我”

陆明川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指从画卷上拂了下来,直到被自己握在手心。

“你想做什么”陆明川冷冷的说,“趁着我没回家,你在发什么疯”

盛怒之下,他几近于口不择言,刚刚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

可是,已经晚了。

阿鸩盯着他,忽然间,突兀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惨淡而自嘲的,仿佛喃喃自语一般“我本来就是个疯子啊,你现在才知道么”

他那个样子,明明是笑着的,可看上去,却比哭还要难看。

陆明川心中一紧,难以形容的后悔席卷了心脏,他立刻道“是我不对,阿鸩,我说错了。”

“你说的很对的。”阿鸩轻轻的说。他抬起头,看着陆明柯,眼神十分认真“但是,不管怎么,你可以先还给我吗”

他口口声声都不离陆明川手中被撕毁的画卷,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陆明川低声道“为什么”

“因为它不应该存在。”阿鸩认真的说,“我的脸长得好看,而且我还陪你上过床,可能你觉得很爽,所以你选中了这幅画但是它真的很差很差,你可以还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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