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跑到了连着执政殿的广场外,它停在这里也就不再挪动位置了,只是不安地来回走动。
科涅莉亚好一会儿后终于缓了过来,她翻身下鹿,双腿仍然是一片酥软,根本无法支撑身躯,于是她索性就坐到了地面上,双手环住了白鹿的脖子。
小白朝这位主人的母亲委委屈屈唤了一声,不过到底是随她抱着了。
就在这一人一鹿在广场外相依为命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时候,执政殿不出科涅莉亚所料,终于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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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伟的大殿在承重柱的哀嚎中坍塌,无数高耸的立柱与高墙被沉重的屋顶摧毁,曾经那些精美无匹的雕梁画壁毁于一旦,徒留下烟尘与碎石。
灾难一样的巨响声再次在爱奥尼亚上空响起,这个多灾多难又繁荣富饶的沿海王都,正恐惧地为坍塌的殿堂颤抖。
缪宣的精神力场早就铺满了整个执政殿,二技能拥有穿透效果,三技能有一个免伤,再加上手中的长枪也能挑飞落石,比起只拥有重盾的征服王,缪宣逃脱的难度要大大降低。
在屋顶坍塌的那一刻,缪宣就开始了闪避,他挑飞质量不大的落石,用免伤抵消承重柱的倾塌,最后用二技能穿透了屋顶。
执政殿的屋顶虽然厚重,但是它的厚度并没有二技能的范围那么长。
而征服王,论机动性与敏捷他远不如缪宣,坍塌下的屋顶与他而言与天塌了无异——执政殿的面积范围太广了,他连逃离都做不到。
于是征服王只能用手中的重盾与强化过的肉身抵挡执政殿的崩塌,而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开始正视这个事实玛忒斯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不是只想阻拦他。
假如是盛年时期的征服王自然不会中了缪宣这个小计谋,然而如今他今非昔比,再加上情绪激动。
他根本没想到这个他最放心的、根基最浅的、立场最中立的、容貌最能够迷惑人的幼子,终于展露出了他的獠牙。
执政殿坍塌的同一时刻,远处爱奥尼亚港口边高高掀起一道水幕,这道水墙有着如此威势,即使隔着小半个王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水幕与执政殿同时崩塌,仿佛那一声巨响是坠落的水墙所发出的一般。
缪宣站在废墟中最高的石柱上,仔仔细细用精神力扫描着身下的废墟,在刚才那一场混乱里,他受到的伤害不过是几处擦伤,而征服王却是实实在在被砸了一轮。
不远处的一块刻着浮雕的大石板突然从中裂开,缪宣一蹬地,人就瞬了过去。
从废墟中挣脱的征服王自然也来不及凝结出新的盾,他深知玛忒斯那个小混蛋会来袭击他,于是一露头就发起了他最强的攻击。
缪宣料到了这个,但是他并不在乎。
雪白的花球伴随着大多的莲花在空中幽幽浮现,大花盘免疫征服王猩红的剑锋,白色的莲花盛放在废土上,代表的不是生机而是杀戮。
在征服王的重盾袭来前,缪宣的精神力穿刺狠狠扎入了他的脑海,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征服王的动作一滞!
又是短短的几秒,但是对缪宣来说足够了。
他从一开始就隐瞒的精神力,虽然不至于伤害到征服王,但是干扰他足足有余。
征服王的血条终于掉到了二分之一。
“玛忒斯!!这是你隐藏的力量!”征服王也立刻反应过来,“你早有预谋!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缪宣没有回答,他的攻击一点都不停歇,新的战神之盾已经凝结出来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旧盾,在新盾凝结出来前的那几秒内给征服王造成伤害。
征服王无疑也清楚地明白这一点,此时的情况对他很不利,再消耗下去他几乎能够看到自己的败局。
难道一生征战从无败绩的他要倒在这个地方么?
不可能!
在缪宣的长枪朝着他心口而来的那一刻,征服王没有躲避,他偏了偏身躯,用自己摇摇欲坠的护盾直面了这雷霆一击。
护盾应声破碎,枪尖也插入了他的肋下,然而征服王的重剑在此时也从上而下直取缪宣的面门。
缪宣没有料到征服王不仅忍住了精神力穿刺的疼痛,还不闪避他的枪锋,以至于在冷却时间还没卡到的时候被抓住了,他只能猛地后仰,硬生生抗下这一剑。
猩红色的大剑犁过他的铠甲,只不过一击,能算进装备栏的强力轻铠莲花,就灰掉了。
莲花的免伤效果已经在战斗中被耗尽,此时也只剩下防御的功能。
缪宣迅速闪现拉开距离,他的脸上被剑锋的余波扫过,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狭长伤口,鲜红的血液迸溅而出,差一点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保护了他的轻铠也应声而碎,这纯白色的铠甲并没有碎成碎片,它直接被碎成了粉末。
缪宣的上半身正式失去了所有的保护,泛着健康色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海边而来的风挂起他的长发,露出了他肌理分明骨骼精致的后背。
在那里,一朵莹白色的莲花恣意盛开。